哼哧哼哧开了半天,一个浪头又把船甩到怪兽边上,咸腥的海水劈头盖脸的浇下来,冰冷刺骨的海水冻得我直打哆嗦。
  今天真是多灾多难,凌晨摔破的伤口,在海水三番两次的浸泡下,泛着火辣辣的疼。我现在是又冷又累,加上长久没有进食,胃里饿的直抽筋。
  我背靠在栏杆上面,整个身体死死的缩在角落里面,皮制的短靴踩在甲板上,粗跟鞋底抵在甲板,一双胳膊都攀在栏杆,妄图将自己固定在这个狭小的角落。
  我用尽了全部的力气,鞋跟将甲板踩得嘎吱作响,恨不得整个人钉在甲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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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片雪花落在了我的鼻尖。
  起初只是小小的雪花,轻盈得像是飞舞的柳絮。
  天空又变成了我熟悉的灰蒙蒙的样子,浅白色的雪花一片片的,洋洋洒洒的从高空抛下,落在我的脸上,落在甲板上,落在海面上。原来是下雪了啊……
  我有些感叹海上气候的无常,但是又后知后觉的发现海面晃动的没那么厉害了。
  是进食结束了吗?
  我将头探出栏杆,发现原本波涛汹涌的海面上结了一层厚厚的冰块。
  雪还在下,海面上飞舞着数不尽的雪花,那些小小的,脆弱的雪花一落到海面,就立马凝结成冰块。远处的海面化成了一座座冰山,那些即将拍在船上的浪花被瞬间定格,只剩下寒冰的层层冷气。
  我睁大了双眼看着眼前的一切。
  简直,简直像是魔法一样。
  一个高大的黑影跳上了甲板,随着他的靠近,影子一点一点将我拢住。我缓缓转过头去,听到他说
  “阿啦啦,这位可爱的小姐,你需要帮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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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高大的男人站在我的甲板上。
  他很高,我从没有见过这么高的男人,他穿着一身白色的西装,打着蓝绿色的领带,脑袋上却不伦不类的挂着一个眼罩。现在他正用手指勾着眼罩的系带,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弯下腰来看我。
  我只能仰着脑袋看他。
  雪还在下,有雪花落在我的眼睫上,眼睑的温度将它融化成了水,我感觉到它从我的眼眶中流出,顺着脸颊滴落在甲板上。
  高大的男人与跪坐流泪的少女,放在哪个片场都相当唯美。
  只是
  “汝为何人,贸然登临皇女的幽夜栖居之地?”
  相信我,我中二病早就毕业很多年了,刚刚本来想和他打招呼来着,可话到嘴边又变成了这样。我这才意识到,当时244谈及代码时候突然的愣怔是什么原因,你小子给我埋坑呢!
  菲谢尔式的说话方式让我尴尬的脚趾扣地,甚至让我一度回想起10年前的非主流时期,原本就握住的栏杆的手指,现在篡的更紧了。
  救救我、救救我,怎么回事,我怎么会用这种方式说话! !
  “阿啦啦,不用这么紧张,我只是感受到美丽的少女在召唤我。”
  他听见我奇怪的说话方式只是扬了扬眉,照旧拉出那副懒洋洋的语调自顾自的说话
  “毕竟你现在看起来很需要帮助的样子。”
  你当自己是什么哆啦a梦吗!别人遇到困难,你就能立马赶到?
  你到底是从哪里出来的啊?我百分百确定刚刚海面上根本没有其他船只经过,大变活人什么的根本不可能。难道,他是刚刚就在旁边一直观察我吗?我一时着急没忍住又开口说话
  “居然跟我拥有一样的真实之眼的能力吗,既然如此,那本皇女就原谅你贸然登临幽夜净土的大不敬之罪了。”
  沉默是今天的伟大航路……
  我的大脑羞耻到一片空白,虽然是少女的模样,可是内芯早就换成我这么一个成年社畜。太超过了,真的太超过了……
  难道,难道这就是复活的代价吗?享受着菲谢尔带来的便利,同样也要肩负她的断罪使命吗?
  我真傻,真的,在格林兰岛的山洞里面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我就应该说两句话的!死去的中二记忆开始攻击我,我更紧张了。
  “美丽的小姐愿意原谅我真实太好了,毕竟我可不像波鲁萨利诺那个家伙一样擅长讨女生欢心。不过你看起来在发抖,你还好吗?”
  他往后退了两步,给我空下一个安全的社交范围,又自顾自的提及另一个人的名字,这种油腔滑调的态度总让我有一种被小瞧的感觉
  “本皇女无碍。”
  为了证实自己的话,我从角落那边扶着墙站起身来。等我身子站直了才发现他实在是高,目测有3米的样子,这让我的气势总有矮他一头的感觉
  “你看,啊,啊切!”
  我被冻的打了一个喷嚏,刚刚强撑的谎言不攻自破。我又冷又气,害羞的耳朵发烫,也没空得纠结他是从哪里跑到我船上的。
  “怕冷也没有什么的,我姑且也算是一个海军,就算是在休假也会帮助你的。”
  他将身上的白西装脱下递给了我
  “更何况是这么可爱的小小姐。”
  这家伙也太轻浮了吧!你到底搭讪过多少女孩子啊!
  我嘟嘟囔囔的将西装外套穿上。他个子高骨架大,衣服也大的出奇。我将袖子挽了两圈,还是垂在了膝盖上面。衣服上残留的体温给我温暖的感觉,我将西装裹紧在身上,薄薄的丝制外套给我套上了一层外壳,将刺骨的冷气隔绝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