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我的症状不会为她带来灾厄?”
  魈的态度松动了一些。
  他的问题,医师是没办法直接回答的,只能避开一些,将重点放在了事情不解决伤害就更大上。
  夫妻之间的问题,还是降魔大圣这种特殊的婚姻,结婚时甚至互相连名字都没告知过的婚姻,旁人是很难给出准确答案的。
  降魔大圣的伴侣在璃月只露面过几次,平日里都待在那一个房子里,医师只能看到降魔大圣的后知后觉,却看不到另一位的态度,更加无法回答。
  倒是希望是两情相悦,但感情,还是夫妻间的感情……医师也只能根据上次的方子实施情况安慰一下自己,也许真的是两情相悦呢。
  是否是两情相悦暂且不提,魈拿着方子回去的时候,清心在喝茶。
  她倒是见了魈徘徊在家门又直接走远的场面,风元素带着业障的气息在清心的感知里相当显眼。
  但她从藤椅上起身的动作便让魈逃之夭夭,夜叉的耳聪目明可见一斑。
  清心索性从屋子里拿了点茶叶过来泡,摆了一碟瓜果,准备看魈能绕多少次才进来。
  魈看样子是绕了一大圈后终于下定了决心,这次回来没有徘徊,定定了站了一会便选择进门。
  从脚步声里听出来几分沉重之意。
  进门看到她醒着,关上门,神色有些纠结的:“你知道夫妻之间应该要做什么吗?”
  清心啃了一口果子,“你想知道?”
  “你知道?”
  “做梦的时候看到很多,璃月也有相关书籍,出门也会看到普通夫妻的样子,能说的上了解。你没见过路上普通夫妻的样子吗?”
  “我们也会如此吗?”
  这个问题不太像他能问出来的,有关于夫妻的话题他们之间也从未谈及过。魈对他们的婚姻没有形成具体的认知,清心甚至猜测过,他对婚姻这种关系的认知停留在表象上——两个人在一起——而不曾深入了解婚姻的本质。
  老实说,这不是一个适合谈及婚姻这种话题的天气。这种天气,太阳的余晖涂抹在目力所及之处,成了各种各样的红或金,没有白日的燥热,也没有夜晚的夜露深重,徐徐清风吹过,花朵上团住的香气被吹散了些许,更适合小憩一会,伴着花朵的香气让灵魂放空到梦境里。
  而不是,谈及会让清心觉得麻烦的婚姻。
  她原本是想着让魈一个人学习的,不提供任何额外的帮助。
  因为婚姻最直观的一个表现便是时间的共享,这意味着没有战争,他们二人的时间被对方占据的时间会直线上升。
  “我不知道。”
  清心露出思考无果后的表情,“我没有经历这样的婚姻。”
  “他们会做些什么?”
  这句话倒是有回答,不过清心依旧偏移了话题的重心,将回答放在了两个人见到的可能会有不同上,“这个我想我们两个人见到的都有些不同,我见到的最多就是手牵着手。在大街上,他们也不会做出其他的动作吧。梦境里感觉也没什么区别。”
  “你呢?”
  对于这个问题,魈当时没有回答。但在之后,他用行动回答了这个问题。
  一个青涩的吻。
  并非诞生于两人的唇齿之间,而是被轻轻触碰的脸颊,降临在梦醒时分,短暂得仿佛神经触觉仍旧停留在梦里,蝴蝶从梦境经过,翅膀扇动间细小的气流拂过脸颊。
  短暂,细微,一触即分。
  清心能感到那是一个吻,不过是眼睛诚实的让她看到了这个吻发生的经历,她再一次看到一双带着点慌乱的金瞳。
  是磕磕绊绊和小心翼翼并行的婚姻,每一次互相肢体间的接触都需要鼓起足够的勇气,重复多次,也不过让降魔大圣终于理解拥抱她时手不需要颤抖,也不用担心会被推开。
  羽毛做成的装饰品可以不用握在手里反复思量迟疑许久,便可以成为她衣服上的点缀、耳边的装饰。
  杏仁豆腐可以被一分为二,空着的手会被牵上,一些小事可以拿出来毫无隐瞒,包括他曾有过的,对于归家的神思不定。
  烛火里清心的眼瞳里跳跃着小小的火光,明亮的色泽晕染得他们眼瞳颜色有些许相近。
  “怪不得那天你在门口徘徊那么久。”
  “你知道是我?”
  “我认得清你的气息,乃至脚步声,毕竟我一直在等你。”
  没有产生什么隔阂,魈仔细看了看清心在灯光下的表情,没有耿耿于怀,提起来有笑意,大概是……觉得好笑而已?
  他对于这些话语的反应总是要慢上一些,是脑中分辨出来一些话的意思时,眼尾的红色和耳边的红早已经蔓延成一片,连带着灿金眼瞳里的烛光都晕着一层朦胧。
  相处得越久,这张脸的在情感表达上仍旧被归纳在细微上,然而已经丰富了许多。
  清心在一个晚上初次见到那双金瞳带着水色、眼尾有着潮意,让它拖曳出几分媚意的情形。
  它有时候会有些难耐的阖上,细碎的光晕从羽睫中泄露几分,又会因为她的注视而睁开,情绪不能完整表达的时间居多。有时,它离得非常近,清心甚至从其中看不到具体的光影细节,而是一片融光,近到清心不闭上眼睛,自己眼睛里便会有它的睫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