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边宾馆多得是。
  许知很快带着齐窈窈进了一间。
  齐窈窈还在不依不饶地对许知说:快点,你自己选择嘛许知知!
  许知搂着醉醺醺的齐窈窈,目不斜视地对宾馆前台说:开一个单人间。
  单人间没有了,只有大床房。
  多少钱?
  三百五一晚。
  这么贵,许知头痛,但还是说:那就大床房。
  身份证。
  许知拿出手机找出电子身份证给她。
  就在这时候,齐窈窈突然瞧见什么,吓得醉眼一下睁得老圆,紧贴着许知,指着地上麻溜爬过的生物紧张喊:知知!虫子!!
  许知看过去,虽然没什么准头,但还是看到了地砖上一只触须老长黝黑发亮的大蟑螂,屁股后头跟着三只黄黄的小蟑螂爬过。
  许知:
  许知立刻从前台手里拿回来自己的手机,说:抱歉,我们不住了。
  前台看见了,说:这个季节有蟑螂不是很正常吗,又不咬人。
  许知没说话,带着齐窈窈出去了。
  宾馆里空调开得很低,门一推开,外面显得闷热异常。
  齐窈窈不乐意,嚷嚷着要回去。
  许知想起她那怕虫子的性格,没答应。
  这时,几对搂搂抱抱的男女往这边宾馆走来,也喝醉了,在肉麻地打情骂俏。
  许知不再堵在人家店门口,先带齐窈窈走开,去了不远处一个公交站台。
  时间有点晚了,估计公交都要停了,公交站台只有零星几个人在等车。
  许知让齐窈窈坐在长椅上,说:你先醒酒吧,然后通知司机来接。
  公交车站前后视野开阔,夜风毫无遮挡,呼呼直吹。
  醉酒的人不能吹风。
  越吹越上头。
  齐窈窈坐在椅子上,突然挣扎起来,惊慌地喊:知知!知知!
  许知低头看她。
  齐窈窈委屈地仰头看她,这椅子坐得我好痛,它在咬我!
  许知:
  许知看她皱着眉头,一脸悲愤生气委屈,只好在她身边坐下,再伸手,行吧,坐我腿上。
  齐窈窈点点头,立刻跨坐到许知腿上。
  许知都来不及阻止让她换个坐法,就已经面对面坐下来了。
  许知:
  许知感觉一旁几个等车的人看来的眼神有些异样。
  但这时候计较这个也没用了,反正这些人也不认识她,就这么一面,爱怎么看怎么看吧,她索性虚虚揽住齐窈窈的腰,免得她摔下去。
  你到底喝了多少?
  齐窈窈没回答,靠在许知脖子上呼吸,好歹老实了一会儿。
  许知抱着她坐在椅子上,等她醒酒。
  然而安静了才片刻的齐窈窈忽然小声说:许知知,你又冷暴力我
  许知眼底情绪一闪,说:酒醒了?
  齐窈窈没有说话。
  许知却已经忍了一整晚,语气带上气恼和指责:这就是你大晚上到酒吧又是喝酒又是跳舞还跟人打架的理由?没保镖跟着了,还把司机也赶回去?
  齐窈窈还是不说话。
  许知还要再说,忽然一僵。
  脖子那块皮肤迅速落下来几颗滚烫的液体。
  耳边传来一声压抑的啜泣,许知心里打了个突,完了,话说太重了?
  她没再说,而是低头看齐窈窈。
  齐窈窈呜呜地抽噎着,一下一下委屈地哭。
  许知给她擦眼泪,有点无措又有点心疼,我不是骂你,你做错事还不能说吗?
  齐窈窈眼泪瞬间流得更凶,还大哭起来。
  这时,边上等车的一个年轻女人看不下去了,说:哪有你这样哄女朋友的?
  许知看过去,发现对方是在跟自己说话,立刻下意识说:我们不是女
  女人打断说:她都喝醉了,你还要跟她说教,你顺着她的话来说不就好了?这么漂亮的女朋友,你还舍得弄哭她。真弄跑了,你以后哭都没地方哭去。
  许知听到这话沉默下来,半晌后低声说:谢谢。
  正好公交车来了,女人没多说,随着其他几个大妈大爷一起上了末班车,又站在车台阶上,回头问许知:你们两个,上不上车?
  许知摇头。
  公交车开走,站台一下空了。
  就剩她们两个。
  许知跟齐窈窈道歉:对不起,是我不对。
  齐窈窈不知酒醒了没有,竟抽抽噎噎着回答说:那、那你以后不可以再这样了。
  许知: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