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没修为之后的日子，也不过就是往事重现。
顾清澜早就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熬过去的滋味，可现在却有一只连路都走不稳的小猫妖，熬了一晚上照顾他。
目光对上面前满是担忧的黑色眸子，顾清澜扬了扬嘴角，又很快地压下，只是说话时的声音比昨天温和了许多。
“多谢照顾，我没事了。”
见到顾清澜起身准备下床，江黎扯了扯从他身上滑落的外袍。
“喵！”
先穿衣服！
顾清澜看着用头将衣服顶过来的江黎，不禁觉得几分有趣。
明明这只猫妖连基本的语言都没有，但他却意外地能够听懂对方想要表达的意思。
见顾清澜迟迟不动，江黎忍不住催促了两声。
“喵！”
和江黎的叫声一同响起的，是柴房的门被人重重拍响的声音。
江黎被吓了一跳，整个猫炸成了一只金色的毛球，站在床板上警惕地盯着门口。
屋外的人越发不耐烦，拍门的声音越来越大：“顾清澜你给我出来，什么破房子还要上锁。”
顾清澜眼神示意江黎去角落里躲起来，等到小猫躲进柜子之后才走去打开了门。
门口站着几名穿着相同弟子服饰的人堵在门口，为首的是一名壮硕的男子。
他单手叉着腰，一脸烦躁地将一只扫帚踢到了顾清澜的面前：“什么时辰了还不起来，今天轮到你打扫院子不知道吗？”
外院弟子大作天赋不佳，不像内院弟子们随手一个捏个诀就能将周围打扫得干干净净，外院弟子大多只能老老实实使用工具。
顾清澜看了眼被地上的扫帚，靠在门边淡淡道：“我昨天才做过。”
“那又如何，让你扫你就去扫。”
顾清澜只是扫了他一眼，伸手去关屋门。
这样的刁难从他搬进外院的那天就开始了。
就像普通人对修仙者有着仰慕的情绪一般，外院子弟大多崇拜内院，对顾清澜这种失去了内院资格，又被其他内院弟子交代“要好好关照”的人，自然是没有好脸色。
冷硬的餐食，数不清的杂活，只要顾清澜一天不搬出外院，这群人找茬的行为就不会停止。
壮硕男子一步上前抵住了门，夹杂着些许蓝色的火焰从掌心冒出，直直地冲着顾清澜的面门挥去。
顾清澜随意地偏头，躲开男子的攻击，他平静地说道：“外院弟子禁止私自斗殴。”
说话时，顾清澜手上的力道稍微加重了一点，壮硕男子脚下一个踉跄，往侧面栽了两步。
一名身着白衣的清秀少年连忙上前扶住了他，表情中尽是责备和埋怨。
“顾清澜，你不要不识好歹，让你打扫院子是看重你。”
少年狠狠地瞪了一眼顾清澜，回头看向壮硕男子时，眼神顿时温柔了很多，当真一朵娇嫩的小白花。
“罗武师兄马上要跟着金师兄下山做任务了，等他回来，可就是内院的人了，到时候你连见到罗师兄的资格都没了。”
听着少年讨好的话语，罗武的脸上不禁带上了几分得意，扬着头看着顾清澜，好像在等着他露出羡慕的表情。
然而顾清澜仿佛完全没有听见他的话一般，目光平静地看着他们。
罗武的火气顿时上来了，他指着顾清澜的鼻尖骂道：“你别以为自己还有机会回到内院去，一个没有修为的废人了，凌日宗能让你留下已经是很仁慈了。”
顾清澜还没有反应，原本在角落里的江黎听不下去了。
他冲到了顾清澜的前面，毫不客气地吼了回去。
“喵哇！”
你算什么东西！
罗武“哟”了一声，看着地上炸毛的小猫，短暂地愣了几秒，随后搂着身旁的少年大笑起来。
“看到没，看到没，大废物养了个小废物，真是精彩啊！”
少年跟着他笑，甜腻的声音对于听力敏感的江黎来说格外刺耳。
江黎抖了抖耳朵，小爪子在地上刨了刨，露出尖细的指甲，乌黑的眸子紧紧地盯着大笑的罗武。
江黎一步步往前，原本回荡整个外院的放肆笑声逐渐收敛，到最后变成了惊恐的呼声。
罗武两只手捂着自己的脖子，仿佛看到了极为恐怖的画面。
他眼神恐惧，嘴里不断大喊着：“我错了不要杀我！”
被他推到一旁的少年面色苍白地看着罗武疯狂的模样，和其他弟子交换了一个眼神后小幅度的向后退去。
【宿主，你做了什么？】
系统飘到江黎的身边，声音中满是不可思议。
江黎迷茫地眨眨眼睛，他抬起头，却对上了顾清澜同样带着几分询问的目光。
小猫呆在了原地，他缓缓垂下头看了看自己的爪子，眼睛里闪烁着难以置信。
这是我做的吗？
猫猫这么厉害？
耳边不断传来罗武狼狈的大喊，直到一支箭从他的耳边掠过，才将罗武从方才诡异的状态中抽离出来。
他双膝跪在地上，脸上还带着劫后余生的惶恐，嘴里不断发出粗重的呼吸，半点没有了来时风光的模样。
“没用的东西，区区一个低等幻境就能吓成这样。”
金玄穆嗤笑一声，他握着一把折扇，慢悠悠地走进外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