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嬷嬷,她说的可是真的?”康熙的声音不怒自威,带着一股子上位者的压迫感。
  陈氏被吓得瞬间跪在地上,“皇上明鉴,奴才没有做过这些事,她冤枉奴才,求皇上为奴才做主!”
  宫婢冷冷撇了陈氏一眼,她道:“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皇上,永和宫内,想必除了奴才,肯定还有其他人,见到过陈嬷嬷开窗,谋害小主子。是真是假,一问便知。”
  陈氏听罢,当即慌了神。平日里,仗着德妃对她的宠爱,她没少作威作福。永和宫内,没有被她欺负过的宫婢,一只手,都数的过来。
  哪怕她没有做过,皇上派人去问时,她们都能把假的,说成真的。更何况,现在她真的做了这些事呢!
  陈氏把求救的目光,投向德妃。
  德妃心里登时咯噔一声,她不动声色紧了紧拳头,朝宫婢投去一个狠厉的目光,是她小瞧了。
  为今之计,只有断尾求生。
  打定主意后,德妃捂住胸口,跌跌撞撞,来到陈氏身边,用尽全身力气,打在陈氏脸上,打的陈氏一个措手不及。
  她痛心疾首道:“枉费本宫如此信任你,将小六交给你照看,谁曾想,竟是引狼入室。你也有自己的孩子,你也是做母亲的人,你怎么能对小六下得去狠手!”
  别人听不出这话里面的威胁,陈氏却能听得出。
  她儿子的命,现如今还捏在德妃阿玛手里。如果今日这罪,她不认下,恐怕不久的将来,替她受这罪的人,就要是她儿子了。
  苦涩在心头弥漫,陈氏强装镇定,她嘲讽道:“啧,德妃娘娘您不知道吧,,六阿哥逝世,您也有份儿。若非您无缘无故,责罚奴才,奴才又怎可能,会报复在六阿哥身上!”
  宜妃啧了一声,“你这奴才,可别乱说话。德妃妹妹在宫里,是出了名的体恤奴才,怎么可能会责罚你?莫不是这体恤名头,是做给外人看的样子?还是说责罚是假,顶包是真?”
  最后一句话,让几个人的脸色,都变了又变。
  怕众人怀疑到德妃身上,陈氏忙开口道:“是奴才怀恨在心,报复德妃。奴才没有替人顶包。”
  殊不知,这样才更惹人生疑。
  一直默默看戏的荣妃,跟着发表了自己的言论,“陈嬷嬷照顾六阿哥的时间不短,而六阿哥自打出生以后,病痛不断。这么一说,是和陈嬷嬷有关咯?”
  惠妃睁着湿漉漉的大眼睛,不解的问:“每次六阿哥生病,皇上都会来永和宫看望,难道陈嬷嬷不怕被皇上知道吗?”
  此话一出,得益的到底是谁,直接一目了然。
  三言两语,慧荣宜三妃,直接将矛头,从陈嬷嬷身上,转移给了德妃。
  康熙脸色此刻阴沉如墨,显然是把三妃的话,听进去了。
  德妃暗叫一声不好,她不能让自己在康熙心里,辛苦经营的形象,毁于一旦。
  她娇柔啜泣,“皇上,臣妾是断不会做出,这种用皇子身体为代价,来争宠的事啊。”
  宜妃向来看不惯,德妃这副惺惺作态的样子。她冷哼一声,漫不经心道:“上嘴皮一碰下嘴皮,谁不会?谁知道说出来的话,是真是假?”
  要是放在以前,德妃肯定莲里莲气的,和宜妃争辩。可眼下最要紧的是,消除康熙对她的怀疑。
  “皇上,往日里,臣妾连一只蚂蚁,都舍不得碾死,更何况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
  德妃心善,他是知道的,康熙想:在没有调查清楚真相之前,还是不要随便怀疑,以免伤了彼此之间的情谊。
  然而,一道婴儿的啼哭声,让康熙彻底改变了对德妃的态度。
  照看公主的奶嬷嬷,抱着公主急匆匆来到德妃面前,焦急道:“娘娘,小公主一直啼哭,不肯喝奶水,可怎么办啊?”
  为胤祚医治的太医,是太医院治小儿疾病最好的一名太医。
  他一眼便看出来,公主这是生病,没有得到有效治理,再加上乱用药物,才会这样的。
  康熙已经失去一个孩子了,他不想再失去一个。
  暖阁人多,太过嘈杂,不利于太医诊治。于是,康熙命令赵太医去主殿,专心为公主医治。
  赵太医领命,和奶嬷嬷一起离开了暖阁。
  三人在路过宜妃时,宜妃撇了一眼公主病恹恹的脸蛋儿,唏嘘不已,“啧,饶是后母,都不把孩子照看成这般模样,德妃妹妹未免有些太不上心了。”
  康熙在心里把这句话,又重复一遍。
  对啊,对自己的亲生女儿都如此不上心,那用儿子争宠,又有什么做不到的呢?
  康熙没再心慈,他让梁九功带人,把服侍胤祚的宫婢,以及服侍德妃的宫婢,全部带到慎行司,进行审问。
  德妃脸色霎时白了又白,陈氏和如月近些年,直接或者间接帮她做了不少恶,如果她们真进了慎行司,那她可真就完了。
  德妃跪在地上,抓住康熙的衣摆,哭的泪如雨下,“皇上,臣妾对您和小六的心,从来都没有参过半分假,您难道真的要因为一个来路不明的宫婢,疑心臣妾吗?”
  德妃妄想通过这种方式,来让康熙收回成命。
  然而,康熙见状,只是冷眼看着德妃做最后挣扎,他不带半分感情的说:“朕现在倒真怀疑,你究竟有没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