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阿哥胤祐是个心思细腻的人,察觉到胤禩的不对劲,他赶紧走到胤禩身边,好心提醒,“八弟,敦多布和我们不同,他的背后是漠北蒙古,我劝你最好不要打他的注意,当心引火上身。”
  胤禩淡淡瞥了一眼胤祐,“不劳七哥提醒,我自有分寸。”
  前脚说着自己有分寸的人,后脚不动声色的将敦多布从胤禛身边挤走。
  胤祐无奈的叹息一声,八弟,你最好是真的有分寸,他加快步伐,赶上大部队,朝乾西所方向走去。
  胤礽由于一会儿还有事情要做,便和他们分道扬镳,回了毓庆宫。
  胤禩意味深长的,朝胤礽离开方向看了一眼,戏演了这么多天,也是时候该收网了,倒是可惜最精彩的部分,不能第一时间看到。
  胤禩不自觉的叹了一口气。
  胤禛转过头,看向他问道:“八弟怎么了?为何叹气?”
  胤禩挽着胤禛的手臂,笑着道:“没事四哥,我只是有些困倦,想睡觉了,我们快些回去歇息吧。”
  其实噶勒丹这次来京,除了朝拜,还有一个更重要的意图,给自己的儿子敦多布,求得一个好姻缘。
  可不久前太皇太后刚刚逝世,如今正逢国丧,实在不适合谈论这些事。
  于是这次来京的目的,也就从儿子的婚事,改为了和康熙探讨,漠北蒙古的未来。
  从百姓们的生计,到喀尔喀周遭城镇的建设,康熙的设想,噶勒丹越听越起劲。他甚至在心中这般想到,幸好这次过来不是商讨儿子的婚事,否则真真是因小失大了。
  二人讨论的正是起劲,就见梁九功迈着焦急的步子,匆匆来到康熙身边,小声道:“万岁爷,毓庆宫那里出事了。”
  碍于有旁人在场,梁九功并没有直接说是太子出事,而是用毓庆宫代替。
  尽管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当康熙听到这句话时,心里仍旧像是被尖刀剜了一下,疼的他差点儿喘不过气。
  多年的素养,使得康熙很快稳定住心神,没有让噶勒丹看出半分不对劲的地方。
  他面不改色的对梁九功说:“嗯,朕知道了。”转过头又对噶勒丹道:“朕眼下还有件要紧事要先去处理。漠北蒙古未来的规划,急不得,等改日朕抽个时间,再和你进行详谈。还有敦多布的婚事,朕会放在心上,好好想想,等找到合适的人选,自会给你一个答复。现在你先回去好生歇息,有什么事,我们改日再说。”
  康熙一刻都等不了,他迫切的想要知道胤礽如今的情况。
  独留下噶勒丹一人感动的站在原地,原来康熙竟如此重视谈的,原来他们在折子中不经意提起的事,康熙他都记得,并且放在了心上。
  噶勒丹非常庆幸当初举族,投靠大清的决定。有这么一个好君王在,他们的家园一定会越来越好!
  那边,等康熙急匆匆来到毓庆宫时,外间已经坐满了人,全都是担忧胤礽身体的嫔妃。
  见康熙过来,她们忙从座位上起身,朝康熙行礼。
  康熙皱着眉头,烦躁的摆摆手,示意她们起来。
  替胤礽医治的太医们,听到动静,也从里间赶紧走到外面,把胤礽的情况跟康熙说了一遍。
  “太子殿下洪福齐天,眼下虽仍处在昏迷之中,不过已无性命之忧,过不了就能醒来。”
  康熙嗯了一声,知道胤礽没事,悬着的那颗心,才稍稍放下来。现在也是时候该来处理另一件事了。
  他阴沉着脸问皇贵妃,“那个胆大包天的狗奴才可抓到了?”
  毓庆宫守卫严密,尤其是在知道隆科多有加害自己的打算,胤礽更是在暗处,又安排了很多的侍卫,为的就是出事后,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抓到隆科多的同伙,扭送送到康熙面前。
  因而胤礽出事没多久,那名下药的太监就已经被制服。
  康熙道:“嗯,务必要让他们审出那狗奴才背后的主子。”
  皇贵妃道:“刘一正在审着呢,等一会儿有结果了,便会过来回禀。”
  话音刚落,刘一的身影就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他把审讯太监的结果一一说给众人听,但在说到幕后主使时,却为难的看了一眼皇贵妃,“那太监说是…说是…”
  这副吞吞吐吐的样子,颇有几分害太子中毒的主谋,是皇贵妃的意思,一时间竟惹得皇贵妃成了屋内的焦点。
  宜妃是个直脾气,她见不得别人冤枉皇贵妃,于是冷声问道:“啧,你这举动,该不会是是没审出个所以然来,怕万岁爷降罪,所以想把责任推给佟姐姐吧?”
  一听这话,吓得刘一赶紧跪倒在地,“宜妃娘娘冤枉,纵使是借奴才一万个胆,奴才也不敢诬陷皇贵妃娘娘啊。”
  宜妃道:“不是诬陷,那你刚才的行为是什么意思?”
  “是…是…”像是在顾忌着什么,刘一依旧是那副支支吾吾的样子。
  皇贵妃身正不怕影子斜,她淡淡开口,“此事关系着胤礽的性命,有什么你尽管说就是,不必顾忌本宫。”
  刘一的胆子这才大了一些,“禀万岁爷,那名太监说,指使他给太子殿下下药的人,是隆科多大人。”
  此话一出,屋子里的空气像是凝固了一般。
  众人脸上皆是五味杂陈。
  怪不得刘一刚才,一直为难的看向皇贵妃,原来是因为这事,是皇贵妃的胞弟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