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冷质的声音懒慢地响起:“谢太太既然没睡,那就把今晚的事做了吧。”
  霍峤:“……”
  她现在闭上眼睛说自己睡着了还来得及吗?
  霍峤面色迟疑:“可是我困了。”
  谢屿洲慢条斯理:“新婚夜,谢太太不妨坚持坚持?”
  霍峤:“……”
  抱歉。
  她一秒都不想坚持。
  甚至很想立马就睡着。
  瞧出了女孩脸上的抗拒,谢屿洲眉目微动,语气平淡舒缓:“你可以拒绝。”
  “结婚协议上注明了,我有权履行夫妻义务。”这也是霍峤没有当即拒绝的原因。
  细想过后,她也明白了为何会有这一条内容。
  无非就是谢家想给谢屿洲留个后罢了。
  “结婚协议我没签字。”谢屿洲背对着她解开浴袍,背脊挺直,肤色是如凝雪般的白,虽瘦削,却不显得弱气,脖颈上的一抹红格外惹人注目。
  看起来像是一条红绳。
  霍峤听到男人的话便是一愣,再目睹谢屿洲在她面前换衣服,就更加忘了移眼。
  直到男人换上面料柔软舒适的黑色真丝睡衣,霍峤才回过神来。
  谢屿洲刚才说什么?
  ……他的身材也没想象中的那么骨瘦如柴啊。
  不是这个。
  谢屿洲说他没在结婚协议上签字?
  那就表示,她签署的那份结婚协议是无效的?
  霍峤眼神犹疑地看向男人,没忍住开口:“你为什么不签字?”
  那份协议的拟定是为了防止她因觊觎谢屿洲的遗产而对谢屿洲居心叵测的。
  谢屿洲不在上面签字,难道就不怕她真的是为了继承他的遗产才嫁给他的吗?
  要知道财帛动人心,为了早点继承遗产,她甚至很有可能会动用一些不为人知的手段让谢屿洲更快地死去。
  但按照协议上所写:谢屿洲去世后,她最多只能获得一笔可观的资产。至于谢屿洲的遗产,她休想染指半分。
  不过霍峤清楚,这份协议并不是针对她的。
  而是针对每一个想要嫁给谢屿洲的人。
  这份协议在一定程度上,也算是起到了些约束和威慑的作用。
  “没必要。”谢屿洲轻描淡写地说。
  身旁空着的床位忽地凹下去了些,是谢屿洲上床躺下了。
  他今天中午之所以会去医院,便是因为律师在病房里等着他去签署协议。
  坐在保镖搬来的黑色真皮办公椅上,谢屿洲漫不经心地翻着手中的结婚协议。
  翻到最后一页时,视线落在了署名处。
  “霍峤”两个字就写在乙方的旁边,字迹并不算难看,些许笔画略显潦草,整体却很工整。
  律师站在旁边,神色恭敬地为谢屿洲解释协议中每一项条例的意思,以及这些条件对谢屿洲有着什么样的好处。
  最后,律师说:“谢老的意思,如果您对协议不满意,可以再重新拟定一份。”
  “是不满意。”谢屿洲修长好看的手指在霍峤的名字上轻点了点,眼眸微抬。
  律师越发恭顺:“五爷您说。”
  看来今晚又要加班了。
  谢屿洲捏住协议的一角,随着撕啦的声音响起,手中的协议被一分为二。
  律师惊诧不已:“五爷,您……”
  您怎么把这协议给撕了呢?
  “扔碎纸机里。”谢屿洲微抬起手,撕掉的协议立即被保镖恭恭敬敬地接了过去。
  风轻云淡地站起身,谢屿洲留下一句:“我的婚姻,还轮不到一纸协议来做主。”
  之后便离开了医院,只留下律师一个人在病房里怀疑人生。
  今晚似乎不用加班了。
  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霍峤没想到竟会得到男人云淡风轻的“没必要”三个字,面色不由得怔松了片刻。
  看着规规矩矩地平躺在床上的男人,霍峤伸出手,越过两人之间的楚河汉界,不轻不重地在男人手臂上戳了一下。
  谢屿洲没睁眼,嗓音低沉而沙哑:“别找草。”
  霍峤顿时脸色爆红,声音在羞愤之下拔高了几分:“我不是!还有,你说话能不能文明一点?”
  什么草不草的。
  粗俗死了。
  谢屿洲懒洋洋地应了一声,语气波澜不惊:“别找太阳。”
  霍峤:“……”
  这和之前那句有什么区别吗?!
  霍峤气急败坏,也不知是哪来的勇气,腿往旁边一伸,干脆利落地踹了谢屿洲一脚。
  谢屿洲:“……”
  五爷终于睁开了眸子,而后猝不及防地翻身撑在她身上,桃花眼勾着令人不敢深窥的意味,偏低的嗓音仿佛缠着几分绻缱,响在她耳边:“谢太太,脾气不小。”
  没能及时躲进被子里的霍峤缩了缩脖子,语气在这番行为下显得有些虚张声势:“我都让你别说了,你还说。”
  谢屿洲忽然短促地低笑了一声,薄淡的唇几乎要贴在她的耳垂上,语调轻缓倦懒:“敢踹我的,你是第一个。”
  霍峤:“……”
  她也没想到自己竟然真的有胆敢踹这位传闻中会给人脑袋开瓢的谢五爷。
  霍峤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头顶,待会儿她的脑袋不会也是这种下场吧?
  第15章 领了证的,合法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