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公公免礼,我和四弟久未进宫,此番也不知道父皇是否得空见我们?”
  “四..四皇子?”高公公更加惊讶了,三皇子病愈的消息宫里还有迹可循,可这四皇子,都好些年没见着了,外头都说四皇子头发全白了,成日待在府里颓废得很呐,可眼前这四皇子头发乌黑,一脸的精神饱满,哪里有半点颓废之色?
  他心里咒骂了一声,果然是传闻害人啊。
  都说伴君如伴虎,在宫里当差地奴才也懂得审时度势,如果报忧都避着,就看谁倒霉落在谁头上了,可这报喜那可是抢都抢不来的好运到啊。高公公跟在庆宣帝身边多年,也熟悉他的性子,要是叫皇上知道这两位皇子都健康一定会龙颜大悦的。他礼别二位皇子,赶紧进殿做那报喜的喜鹊去了。
  殿内,庆宣帝正坐在位子上看折子。
  “皇上,二位皇子来请安,正在殿外候着。”高达压抑住心中的兴奋克制地报告道。
  “朕记得他们昨日刚来请安过,怎么今日又来了?”庆宣帝放下折子,抬起头来望向高达。
  老大老二一般十来天进宫一次给他和太后请安,怎么这次这么反常,他有些不解。
  高达见皇上搞错了,赶忙上前细诉:“禀皇上,是三皇子和四皇子来给您请安了。”
  “大胆!你说谁?”庆宣帝大怒,厉声呵斥。
  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老四那孩子活泼好动本性纯良是他的开心果,但自从头上长出白发后就躲着不见人,任凭召见,都是只上请罪折子,这一晃都有七八年了。
  老三韩沐白是自己最寄予厚望的皇子,也是第一个受封爵位的皇子,当初封他益王称号的情形还历历在目,可偏偏天不垂怜,这都病了一年多了,一直缠绵病榻,药石无医。
  他一度觉得上天不公,最出色的两个孩子都命运多舛,宫里也渐渐不敢提起这事,这成了他的心病。这会高达居然敢提及二人。
  “皇上恕罪,皇上恕罪,老奴该死。”
  高达吓得赶忙跪下求饶,天子一怒哪是他一个小小太监能承受的。
  “你再说一遍,谁来了?”庆宣帝见他只知求饶,搞错了重点,再次拔高了声音。
  “回..回皇上的话,是三皇子,益王爷和四皇子在外面。”高公公语带颤抖,双腿直打哆嗦,他有好些时候没见过皇上如此动怒了。
  庆宣帝目光复杂的看着殿外的方向,难道上天听到自己的祷告,将两个孩子还给朕了吗?
  “宣!”一阵沉默后,庆宣帝似下定决心般地吩咐道。
  高公公从地上爬起来赶忙出去宣旨。
  “儿臣给父皇请安!”韩沐白和韩景修齐齐下跪行礼。
  庆宣帝闻声望过去有些愣住,果然是老三和老四,此刻的他不是一个帝王而是一位久未见到儿子的父亲。
  他走到韩沐白和韩景修身边,上下打量,“真是你们。”
  “沐白,你的身体完全好了?”庆宣帝拍了拍韩沐白的肩膀,还是有些难以置信。本来已经听说没救了,他也做好了随时会失去这个儿子的准备。现在居然看到如此健康的他,实在是奇迹。
  “儿臣叫父皇担心了!”韩沐白见庆宣帝有些激动又跪下行了个大礼,身为子女让父母担忧实在不孝。
  “景修,靠近些,让父皇瞧瞧,这都好多年没见着你了。”庆宣帝见韩景修一直埋头跪着。
  韩景修抬起了头,双眼已经泛红,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到底他是年纪小,又这么多年没见着庆宣帝,一时激动难以自已。
  “儿臣韩景修,给父皇请安!儿臣不孝!”他跪爬到庆宣帝脚旁,再次叩首。
  “景修长大了!”庆宣帝也有些激动,这个儿子最是倔强,当年那么小现在一晃眼都长成翩翩少年了。
  “你这头发?”庆宣帝惊奇的发现韩景修的头发乌黑的发亮,重逢的喜悦使得他最初并没有注意到,他抚上韩景修的头发,仔细地查看了一番。
  韩沐白扶着庆宣帝回座,站在下方轻轻回禀:“儿臣此番能痊愈,全仰仗一位神医相救,四弟也得了她的帮助,头发也重回黑色了。”
  “竟有医术如此高明之人?”庆宣帝听了很是好奇,要说这宫里的太医应该是天下医术之最,怎么有如此才能的人竟不在之列。
  “是的,此人确实是不同凡响。”韩景修也称赞道。
  庆宣帝的目光在韩沐白和韩景修的身上稍作停留,眉头深索。
  “朕倒是对这位神医很是好奇,沐白,此人现在何处?朕想见见他。”身为一位帝王,他这一生阅人无数,但是这位一出手就救了他两个儿子的神医,他倒是来了兴趣。
  韩沐白有些犹豫,没有事先商量,也不知道许晚愿不愿意见,而且她不懂宫中礼节,万一冲撞了父皇可怎么是好。
  他仔细斟酌了一番,小心翼翼地回答:“回父皇的话,此人现在居住在我的府中。”
  “哦?那改日让他进宫来,朕倒要看看究竟是何方神圣。”庆宣帝一锤定音。
  韩景修见韩沐白面露难色,从他挣扎的神情中不难看出他的担忧。
  他出声求情:“父皇,此人儿臣见过,虽然有过人的医术,但是性格上有些跳脱,如果有言语不慎之处,还请父皇看在他对儿臣和三哥有大恩的份上,到时不要多加怪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