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冬日的缘故,苏娆突兀感觉自己周身一阵刺骨寒凉袭来,冷的她狠狠打了个哆嗦。
又扭头,目光再此落在毅亲王渐渐远去的背影上。
如此看去更像。
这身玄色衣袍,身躯笔直挺拔,寒凉中自带一股贵气,又带着浓浓的生人勿近之感。
直至毅亲王和漠鹰的身影走远,苏娆才敛回目光。
寒漠尘
一语咕哝,想到那日所见嗜杀,又看了一眼。
人已消失不见。
像,却又感觉不像。
小姐
耳边传来苏寒声音,苏娆心中所有思忖全部消没。
迈步,走了回去。
而离开紫竹林的毅亲王却再次顿住脚步。
也转身看了一眼紫竹林。
漠鹰,去查查那女子是谁?
一语清寒,毅亲王走了。
她那目光好似识的他。
苏娆和苏寒走进屋舍,这次真的躲不了了,袖中玉指微微蜷握一下,一脚踩进门槛,一股暖意袭来,驱散了外面所带寒气,却又没见到人,霁月世子的屋舍中只有苏二一人在用着膳,霁月世子人并不在。
苏娆的心真是大起又大落,没见到霁月世子,整个人心神瞬间感觉放松,两步走到苏二对面坐下。
二哥,云霁呢!怎么不在。
疑惑声音,取下斗笠揉了揉肚子,她也饿了。
直接动手用斋饭,苏二筷子敲了苏娆手臂。
苏娆立刻揉了,龇牙咧嘴。
二哥,你干嘛,很痛啊!
净手。
只这么两字,苏二换了一双筷,继续用斋,没有回答苏娆那问话。
苏娆面上一阵青的一阵紫。
吃个饭都这么难。
却乖乖去洗手。
望禄寺的斋饭虽都是粗茶淡饭,不过口味还算不错,苏娆直接吃了两大碗粥才收住。
二哥,你还没回我话呢!云霁怎么不在。
用过斋后,苏娆再次问道。
最好是有事离开了,那就不是她不想见,而是事出突然也没办法,老天都不想让他们见面,可不是因为她闹肚子。
这个想法刚起,耳边传来一句气的苏娆只想翻过去的话:
霁月闹肚子。
苏娆敢肯定,这句话绝对是苏二还她刚才所说之话,云霁绝对是有事,怎么可能就这么凑巧,人是有三急,可偏就这么急来了。
可这话,苏娆绝不敢怼回去,因为她知道,她要是敢这么怼回去,苏二肯定会给她再来一句:
人有三急,无法控制。
是,是嘛!
最后,只能如此一语呵呵尬笑。
现在倒也不急,今夜我们宿在望禄寺,有的是时间见面,你现在若无聊,可以自己出去转转,若惹了事,就自己解决好。
苏二留下这句话,走去了霁月世子在这里的书厢。
再不管了苏娆。
苏娆蜷握的两手愈发攥了。
说到气人本事,再没有谁能如此气人了吧!还是一本正经的气人。
我不惹事,我这么乖,怎么会去惹事呢!
呵呵留下这一语,起身大步走了,转就转,她就去转她个一下午,然后回来倒头就睡。
脚步踢踏又跑离屋舍,都忘了把斗笠拿上,艳红披风也未曾穿着,刚出去,一阵寒凉迎面扑来,冷风瑟瑟呼刮,冷的苏娆又一个哆嗦。
大冷的天,虽然日头已高升,可这冬日的日头能有多暖和,何况如此寒凉早已嗜入骨髓。
四肢更冰冷。
苏娆哈气的刚准备回去拿斗笠披风,苏寒已经给她送了出来。
小姐,小心着凉。
还是苏寒好,不像二哥,一点没人性,这么大冷的天儿,居然就这么把我赶出来。
愤愤抱怨,拿过艳红小裘披好,顿时感觉暖和许多,又带好斗笠,苏娆直接走进了紫竹林。
她刚刚来时就在想,这片紫竹林这么大,不知会一直延伸到多远,现在倒可以去瞧瞧。
她不去大殿那边,自然就不会惹出事儿来,也就不会有什么突兀的事非要来惹上她。
步履闲散,身姿娆娆。
紫竹林内的落雪还未有消融,苏娆脚上穿着艳红小皮靴,自是奁阁出品,内里毛绒特别厚,一点不冻脚,这么一脚一脚踩进雪中,还有咯嘣咯嘣的雪声响起,一步踩出一个脚印。
渐渐地,苏娆身影消失在紫竹林的这头。
走进深处,竟闻到一股香味,烤鱼的香味。
谁这么大胆子,竟然在望禄寺后山烤鱼吃。
香味愈发浓郁,苏娆已经吃饱肚子的人竟都感觉馋了嘴儿,脚步也不自觉加快了一分。
渐渐,出现一条小溪,已经表面冻结的小溪,其色风景也落入苏娆那双桃花明眸中。
紫竹林的这端竟然是一条山涧,山涧自山峰倾泻,此刻冬月已有冰雕结起,溪水却还潺潺飞落,自冰雕间一落而下,娟娟清澈。
山峰之上未曾消融的雪色,一目瞧去奇景迤逦。
无比壮观。
一位华衣公子坐在一方圆青石上,单腿曲起,姿势豪放不羁,一团火堆,手中拿着一根树干,其上烤鱼滋啦滋啦响,焦黄油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