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榻前一人着衣,竟是暹毅迟韶,满身寒冰冷意难以压制。
一个打翻的香炉,内里还残留着小小颗粒。
穿好衣袍,暹毅迟韶看都没看一眼赵莲馨,大步走出屋。
迟韶兄,你我不过就是在此相聚一顿午膳的时刻而已,竟都让你遇到此等艳遇好事,怎萧某就无这等好福气。
眼见着暹毅迟韶这浑身滚滚三尺之内寒凉所阻的寒冷表情,萧沐白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
毅亲王,此事恐得有个交代,毅亲王怎会与赵小姐
云穆睿也走过来,看了眼屋内,精睿之眸内带着沉色。
诸暹国的毅亲王和他云琅国的贵胄小姐在琼玉酒楼竟行此等苟.且之事,还为他人所撞破,若不能妥善处理,两国的脸皆会丢尽。
暹毅迟韶
墙间屋檐角下,苏娆将萧沐白和云穆睿所言话语皆听得清楚,目光落在暹毅迟韶身上
一息,苏娆又看向云穆睿。
想到云霁所言云穆睿的那个密谋
难道云穆睿已经动手?
可他这表情不似作假。
他似乎并不知情。
还是说是暹毅迟韶
看着一息,苏娆并没冒险进去,毕竟里面之人一个个皆乃武艺高超内力深厚,若是在这个关头察觉她,那此事恐会扯到她的身上。
最后目光又落回暹毅迟韶身上一眼,又看了眼内室,苏娆悄然离开,没有一点声响发出。
第195章 又生乱子(三)
再不用多看,苏娆也能将事情的原委猜个八九不离十。
若是云穆睿算计,必然就是云穆睿鼓动赵莲馨,赵莲馨给云霁写了那么一封信,以云穆靖为耳,约云霁前来琼玉酒楼。
只是那封信却并没有落到云霁手上,而是被云穆靖不知为何得到。
云穆靖故意扮作云霁,去替云霁赴赵莲馨的约,却不想赵莲馨竟然直接龌龊手段,想和云霁来个生米煮熟饭。
若此事不是云穆睿所算计,那就是赵莲馨自己出手。
自己作死。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或者更是暹毅迟韶,是他在暗中操作此事
苏娆离开琼玉酒楼后巷,刚出来巷子里面,那辆木白马车停留在路口,堵住了她的去路。
云凌驾车,斗笠遮容。
苏小姐,世子请您上车。
苏娆眉目当即拧起。
没有上去车。
你把阿靖留给你二哥,你就不怕他们生出何事
这一声传出马车,虽淡然如月,却带着虚弱之感。
苏娆却杵着还是没上去,一息,转身走离。
她不能和他再牵扯,绝不能。
步子刚迈一步,溘然咳喘声,声声咳喘不停。
苏娆抬起的脚步顿觉上了千斤坠,竟再迈不开。
苏小姐,云凌请您上车。
云凌也大步走前拦住苏娆,直接单膝跪地。
比起云风对苏娆的几次不敬态度,云凌面对苏娆,除却在望禄寺时初次恼火外,再就是沉默,而云凌的膝盖,除了云霁,似乎也再未跪过别人。
苏娆,若不是为阿靖,云霁不会来找你,让你如此一再踩踏,阿靖被算计,你也脱不了干系
咳喘声停歇,云霁才又开口,那淡然声色此时觉带出恼意,又似是激将,又如此激将苏娆。
云霁
桃花明眸蓦地一圈桃色浮现,苏娆一把掀开帘子进去。
你不会来找我?不会让我一再踩踏你的尊荣和脸面?你说这话,就不觉得可笑至极?
你的意中人是谁?你是觉得我有多蠢多愚多信你,才会让你一再玩弄股掌间,次次拿此来诓。
气息粗怒难平,苏娆满目气火,目光直直看着云霁,看着他还要如何编,如何再给她编制这一张大网。
从一开始,或许二哥说唯有把她交给云霁他才能放心,这也都是这人的手笔。
想用一张大网,让她在毫无察觉中沦陷而不知。
咳咳咳咳咳咳咳
突兀又咳喘,接连咳喘声,月华手帕掩了唇角,淡淡血腥弥漫苏娆鼻息。
苏娆却没有理会,没有像此前时那么着急拉过云霁的手把脉,面上怒火也没有减弱一分,就定定看着云霁。
马车走起,去了苏家后面的小道,只是云凌握着马鞭的手,蜷捏又松开,松开又蜷捏起。
苏娆
咳喘了许久,似乎是要将心肺都给咳出来,却被云霁强行压制住。
月华手帕擦了嘴角血迹,云霁才低低一声笑:
云霁的意中人是谁,她千般算谋就为不嫁云霁,只为不嫁云霁,云霁又怎敢告知她知晓。
若她知晓,怕是避云霁如那些豺狼虎豹,哪还会有那些时日温和相处。
透过眼上蒙缎,云霁的目光落在苏娆的身上。
自小,初次相见,云霁便喜了你,从未有过一刻不喜
可我不喜你,从未有过一刻喜欢。
苏娆急急阻断云霁的话,更沉声:
云霁,既然事情你说开了,那我再明确告诉你,我不会嫁你,永远都不可能嫁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