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霁本已经看起来都要好了的身体,因为这一场狂作暴雨,又再一次羸弱。
  惠善大师和竹先生也再一次沉重心思。
  二人已进去云霁的屋内半个时辰。
  酉时都已过半,却还未有出来的动静。
  你们让不让开。
  水榭廊道内,苏娆整个人都沉郁面色,看着左右挡住她的云风和云凌,桃花明眸四周浓浓艳赤之色缠绘。
  世子不想苏小姐见他狼狈虚弱的样子。
  云凌开口,以此话阻止苏娆闯进去。
  云风亦开口:苏小姐现在进去了也帮不了世子,反而会影响世子分神,世子会没事的,苏小姐只要在外面,世子知道苏小姐在,定会无碍。
  苏娆死死蜷捏了柔荑,泛出青蔓,她听出着云风的话中深意,她会医之事不为旁人所知,现在她可会为了云霁从而闯进去暴露自己的医术?
  她愿意吗?
  苏娆问自己。
  不知道。
  苏娆不知道她愿不愿意,但她心底却十分的清楚,他不要云霁死去。
  就算不在一起,她也想要他好好活着。
  云霁狼狈不堪的模样本郡主难道没见过?
  最终,苏娆毫不犹豫的一把推开了挡住她的云凌。
  她要进去。
  我要他活着。
  又看了眼云风,快步跑去了云霁的屋。
  云凌上前要再次阻拦,被云风一把拉住。
  云风
  云凌当即看向云风。
  你莫忘了世子交代
  我没忘,绝不能让苏小姐靠近病发的世子,可是云凌,那位已经有多久没再出来了,这皆是因苏小姐在,或许让苏小姐知晓世子真正的病情
  松开云凌。
  云风安静守在了廊道处。
  等世子无恙,他自会前去请罪他如此擅自行为。
  苏娆已跑至屋门前,现在也已经阻拦不住。
  云凌便没有再追去,只是又说了一句话:
  云风,你可有想过,如果苏小姐知晓了世子的病情,她并没有如你以为有助世子,反而却害了世子
  不会的。
  云风坚定摇头。
  云凌,苏小姐她并非那等柔弱女子,她必会是世子的救赎,相信我。
  云风如此肯定,他相信苏小姐。
  云凌还能多说什么,终是再没多言了其他话。
  也安静守了。
  会是吗?
  而跑至门前的苏娆,也推开了云霁的屋门,只是她的动作极其的轻声,怕扰了屋内的惠善大师和竹先生。
  一扇揽月屏风阻碍视线,苏娆看不见里面什么情况,可也听不见了内里传来的声声咳喘,似乎被压制了。
  阿弥陀佛。
  这声慈悲,惠善大师似已知晓苏娆进来。
  小友之病,乃心中郁结,老衲与竹先生只能救治,却难解你心中结,心中事,心中了,心病终需心药医。
  起身,惠善大师走出来。
  苏施主。
  嗟叹摇头,惠善大师竟直接离开。
  苏娆双手合十一拜,才迈步走进内室。
  云霁躺在床榻上,哪怕有眼上蒙缎遮挡一半容颜,却还是能清晰看见他又那么苍白的面色,唇间毫无血色。
  云霁
  世子已憩,苏小姐轻声。
  竹先生在给云霁扎完最后一根针后,才对苏娆点头,又看了一眼榻上针灸睡着的云霁,面色依旧沉重。
  竹先生,云霁为什么会突然又病发?
  明明每天她检查都无恙,云霁的心情也很好,怎么会突然就又病发。
  此事,鄙人难言。
  竹先生摇头。
  郡主还是自己去过问世子为好。
  医者,对于病患的病情是必须要保密的。
  竹先生也离开了。
  屋内便只独留了苏娆和云霁二人。
  垂落的柔荑蜷攥的极其紧,桃花明眸四周的艳桃之色未曾消下去一星半点,目光落在榻上呼吸轻浅的月华男子身上,如此虚弱的让人心疼。
  你的病情是不是比我所知晓的还要严重,是不是还有我所不知的。
  一语喃呢,苏娆看着一息,还是走至床榻边坐下来,拉过云霁的手腕把脉。
  因为身子羸弱的缘故,所以此刻他的脉搏有些虚浮,却再无其他异常。
  并没有其它她所不知的隐藏病症。
  她为云霁诊治也已日久,云霁身子羸弱并非中毒,只是因为心思过重。
  只要放开心,他的病情自然就会好转。
  这些日来他明明是开心的,心情舒畅。
  苏娆满心难解。
  到底为什么会突然又病发,如此毫无征兆。
  又一声惊雷响,夹杂着哗哗闪电。
  暴雨倾盆砸落,在屋内都能听见房屋上砸出来的噼里啪啦作响之声。
  苏娆看去一眼窗棂。
  难道又是因为天气突兀变化转凉的缘故吗?
  咳
  这一声轻咳,云霁只憩了一刻都未曾有,便醒了过来。
  初醒时,他的眼中一片混沌溟濛,并非黑,而是虚无,空洞的虚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