霁月世子又此言,劝说云穆睿等人莫要徒添无谓的反抗,徒增伤乱。
云琅军的那位将领和糙娃子的越狱伤人,本就打了云穆睿等人一个措手不及,霁月世子又出现如此凑巧及时。
云穆睿只一息便心知,此事定乃云琅军与霁月世子暗中联合,可他心中明知,却也做不了什么,他若反抗,那么就真彻底坐实了他母后之罪名,自己更会落得谋逆的罪名。
他若是不想被扣上一个谋反名头,就必须放弃抵抗,而若是他们不放弃抵抗
他们自己手中兵力本就在上次与诸暹对战中损伤,如何也不是云琅军的对手,且城外还有诸暹虎视眈眈,若此时城中之变为诸暹国知晓
思忖再三后,云穆睿只得先选择放弃抵抗。
一为保存实力,伺机而动,二为云琅边城之安稳。
而至于此刻时,他们却为何竟被如此押至这战场间
第382章 迟来的一决胜负(二)
吾国太子与丞相,为夺得兵权,不惜构陷苏家,致使苏家含冤灭门,此为无德,今又以卑劣手段以无辜百姓为盾牌,此为不仁,如此无德不仁之君者,今日于此,理应军法处置。
云凌开口,朝向苏娆他们说出这番话。
此番言,自乃霁月世子所交代之话。
从来淡然明月的霁月世子,此刻之杀伐果断,他确乃一国之王者帝君。
而云凌此番之言,云霁这般作为举动,自也乃他书札内所言要给苏家的交代。
唔唔
被束缚捆绑着手脚的姚叶庭和云穆睿。
听及云凌此话。
姚叶庭奋力的挣扎了,只是他口也被堵,肩膀更为糙娃子大力拿捏,难以动弹分毫,现在的他不过乃蒸板上的鱼肉,只能等着任人宰割。
而云穆睿,他虽也被苏二所拿捏,甚至此刻会命危矣,可他却并未有挣扎,太子威仪并未曾因为而今如此狼狈而有损分毫,他很沉着冷静,只是他的这份沉着之下掩藏起的却乃他此刻难平的内心,被言语所震。
昨夜云穆睿放弃抵抗之后,被苏二带至营帐之后,云霁对他的又一番言:
为君者,必有容人之量,更该有识人之智,而想为明君者,除此外,他还该有仁义道德,该知何为屈己纳谏、任贤使能,何为恭俭节用、宽厚爱民。
须知,国以任贤使能而兴,弃贤专己而衰,更该知,水可载舟,亦可覆舟,得失皆在民心,民心所向,方为同尘。
太子精明睿智,却也是犯了糊涂,听信姚相之言,实乃不明智之举,苏家手握云琅军确实让君王忌惮,可苏家忠心,乃我云琅必不可失一条臂膀。
而今太子自断一臂,等同自毁城墙,太子且自问一句自己,若无苏家守护,云琅可安,可能于十年前夺得这大秦皇城,可能一国独大经年,若苏家心有异心,又怎会为你们轻易除之。
云霁只如此两番语,让云穆睿心中剧震,所有心思皆一时荡然无存,突兀明了一事,为何云琅军不服他,他们又为何也会落得如此被构陷之地步,因为为储君者,却心有狭隘。
云凌之一番言,除姚叶庭与云穆睿这等反应外,他们这边其他之人如何反应,暂且不说,再说诸暹那边。
云霁对苏家这样的交代,与苏娆而言,她却无动于衷,那一双桃花明眸,再见了云霁,其内心也唯有蚀骨冰寒。
握拿缰绳的柔荑,指尖之粉白之色,不知是因冬日寒凉所冷,还是因捏着缰绳的力道过重,才泛出如此色泽。
如此的寒凉冬日,却未曾带有保暖手套,而是任由寒凉冰冷着四肢手脚。
冰凉柔荑,突兀,为一只厚实大手包裹。
阿娆
云凌之言,苏娆无反应,暹毅迟韶看着一息,做出了如此一个动作,更是如此亲昵的唤了苏娆这个闺中小名,寒眸之内唯有苏娆一人身影。
云皇此番作法交代,阿娆若是不想
厚实的大掌,带着云霁所没有的厚茧,如此握住她的手,阻了寒风继续冰凉她的手指,渐渐有了温度。
苏娆,看了暹毅迟韶,才眉角动,随即也才做出一个举动,反手回握了暹毅迟韶的手,更与其十指相扣。
就在这高大铁骑上,两人并肩而立,十指相扣,两心相悦的夫妇。
阿韶,既然云皇想给我苏家一个交代,那我便看看,他能做到何种地步。
同样亲昵的称呼,方才看向云霁。
开口:
云皇想以此二人平息本妃之仇,平息这场战火,可我苏家一家既乃冤屈,只这寥寥数人,如此敷衍了事,是否太过轻巧,不如,你将云瑜和你自己的头颅皆悬挂在你身后那城墙之上,或许本妃会考虑撤兵。
此声之冰寒,唯有浓浓蚀骨之仇恨,毫无一丝往日情谊,她要他死。
想要云霁的头颅
此声低喃。
相扣的十指,看在月华男子眼底,只刺目的他眼睛生痛,哪怕有着蒙缎遮掩,却还是刺痛了内里眼瞳。
这一切,本为他自己所愿,可当真正见着,才发觉,这种痛,原来比之他初次走出黑暗时看见光亮还痛。
强烈的光照,自他出来那关着他六年黑暗的刹那,刺射入他的眼眸内里,让他的眸瞬间一片耀眼的白,白的他只能看见如此一种没有色泽的色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