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容枫很想说一句:冤家宜解不宜结,当年之事本就乃三国有错在先,是三大诸侯国叛乱,灭了大秦。
  但最终还是没有开了口。
  出去勤政殿,脚步才又踟蹰须臾,随后方再开步伐,出宫前往主客司。
  第444章 澹梁皇城下的乖张(四)
  皇上,并未曾有任何可疑之人出现。
  容枫前脚离开,后脚,进去殿内的御前总管才躬身对澹梁皇再言一语。
  其实当日丁老对澹梁皇所道他之计策,另有一目的,就是当苏娆出现之后,暗中是否会有其他可疑之人现身。
  只因至今日时刻,苏五和依影那伙人还是没有行踪,毫无踪迹可寻。
  若非澹梁皇肯定他的暗军绝无可能诓骗他,澹梁皇都觉得苏五他们并未曾入他澹梁皇城,而是早已逃离。
  可而今已搜查多日,却依旧没有找到,最坏的可能怕是已被救走了,还是被前朝公主的手下逍遥楼中逍遥客在他的地盘之上救走,悄无声息。
  只要一想逍遥楼在他皇城之内竟可来去如无人之境,澹梁皇心中就惊颤又勃怒难消,只觉他之咽喉被黑暗中的那只手死死扼住,暗中的这一双手让他喘.息艰难,都觉快要窒息。
  澹梁皇这份心尚未平,御前总管又给他再一番心悸心颤,苏娆此番前来身旁只带三人,其中黑衣蒙面之人,那样一袭神秘装束的寒漠尘。
  寒漠尘可是在澹梁暗下动作多年,甚至在云琅时他还故意暴露自己行踪,引来花间谷的杀手们一再追杀,在澹梁皇这里,他肯定知寒漠尘这人,只是不知的是寒漠尘便是多年来让他夜夜难眠的逍遥楼楼主。
  前朝余孽
  此声阴戾之语,自咽喉之内压抑发出。
  气息为此不平,粗.重难平。
  柔情凤眸之内,为此闪过一丝阴冷。
  传令裴良,主客司内外给寡人严密监视,一只苍蝇都不得让其进出。
  救走又如何,今入了寡人眼目之下,纵有千般能耐,寡人也要你再插翅难逃,前朝余孽,这次,寡人定要将你连同你那逍遥楼连根拔起。
  龙袍广袖,霎地甩动,带起一阵劲风,让御前总管狠狠打了个激灵,额间颗粒汗珠浮现,忙俯身领旨。
  没有可疑之人,其实并不代表就真没有可疑之人真出现在城门之地。
  只是并没有被察觉了,只是可疑之人在被容恪的人发现之前已然离开。
  确切来说,是被他人及时出现带走,今混迹在街道两旁又熙攘的那些澹梁百姓中,一路尾随着苏娆他们。
  这其中一人,就乃苏娆所担忧数月的五哥,乃澹梁皇想要借苏娆逼出的苏家五子。
  苏五他当真现出了身。
  其衣着装束并非平民百姓所着粗布麻衣,从而不引人注意,而乃锦衣华服,俊雅公子,如此反其道而行之。
  唯一变化也就是面容的改变。
  在人群中,他很打眼,反倒无人特意去关注。
  一来,谁也难以料想到,在被一再搜查捉拿的情况下,苏五还敢如此暴露自己,这么明目张胆的出现。
  二来,在澹梁国中,国人皆注重细节,尤其是大家富族里的那些少爷小姐们,他们更重精致,精益求精。
  在苏五的身旁,及时带走他的人,那人更一身紫烟纱裙,幕篱遮容,与男儿装的他,除那双浑然天成的魅感眸子,再毫无半分相似之处。
  如今,这一副女儿着装模样的云穆靖,她之周身魅色更乃与生俱来。
  若非苏五他们被带至澹梁皇城之后,云穆靖暗中救走他们,苏五绝难信眼前这女子乃他所熟悉的七皇子。
  至而今时,苏五也才彻彻底底明白,为何他那个除了对小妹以外从来对任何女子都一副漠感寡淡的亲哥,竟会栽在云穆靖这个男子身上。
  苏五的视线并未曾掩饰,云穆靖轻易可察觉,只是她并未曾因此而松开苏五手腕,更未解开苏五的哑穴。
  她之眸光,穿透幕篱,混迹在嘈杂的人群中,落至主街上前行的苏娆和寒漠尘身上,尤其是见着她心中从来如皓月般的兄长,而今那般装束,这是云穆靖从未曾见过的兄长。
  他的兄长,该是隽美惊华,该是风光霁月,他是皓月之光,怎能被如此迫与黑暗之中,将之风华褫夺。
  气息为此而愈发深沉,哪里再有那游手好闲的云琅七皇子半分模样,更多的已是愈发肖似其父瑜皇而有的帝王心,帝王权术,君心难测。
  荣华郡主,过这条街,入内城,就至主客司了。
  苏娆和寒漠尘四人也在裴侍郎的护送下,一路至往内城的主客司。
  皆未曾察觉,察觉暗中还有他人如此一直跟随着他们,与他们近在咫尺。
  至内城门前,才再难以继续尾随。
  只因入内城之者,非平民百姓可入,他们若再继续尾随,而平民百姓不得入,那稍有不慎,他们就会暴露。
  于是在至内城门前后,云穆靖拉着苏五停住了脚步,对苏五低言一语:
  苏昱琰,今日主客司内外必定严防死守,你若是稍有不慎落在容恪的手中,那你将会成为阿娆的掣肘,成为容恪拿来对付她最好的筹码。
  云穆靖所言,苏五明白,他如何能不明白,气息很沉,却未曾再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