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润似暖阳的凤眸,寒冷似冰窟的凤眸,皆遗传于一个父亲,寒漠尘更因面具遮挡容颜,让他的这双凤眸尤为突出,看的容枫竟心生颤悸。
你你是何
阿尘所道不错。
容枫这一刹反应,苏娆皆瞧着眼底,听其喃喃出这一语不明之言词,问及寒漠尘是何人,她当即站起身挡住了容枫看着寒漠尘的不明目光。
容枫,你想为天下黎明舍身成仁,那你可不该死的如此悄无声息,要死,也总得要做一个明白鬼吧!
犀利之言,在容枫与寒漠尘之间,苏娆自是毫无任何理由站于寒漠尘这边,哪怕她心明容枫亦乃无辜者。
可要怪,只能怪在他乃容恪之子,更乃假云皇后之爱子。
且他们拿她五哥威胁她,一再去动辄她五哥,她若不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又怎能消她心中的郁气。
你难道就从未曾疑虑过,我为何突然会至你这澹梁国?为何从来都置身事外的澹梁皇,哪怕是云琅与诸暹大开战火都不曾有动辄的澹梁皇,他为何突然之间却将矛头指向我这个被暴出身份的前朝公主身上?
极其沉声之言。
是,没错,当年三大诸侯国联合灭我大秦,可真正的罪魁祸首不是云琅吗?我既可以不惜为灭云琅而与诸暹国合作,那又为何不能与你澹梁合作,既如此,你父皇他不是该以此拉拢我,却为何遣你至此?
苏娆这四语反问,一句比一句让容枫心间颤动,他从未深思熟虑过的疑虑,不是说容枫他蠢笨的想不到,而是哪怕心中有疑,他也不会多想,更不可能会猜疑自己的父母。
容枫,你觉得,你父皇如此的行迹,他可是在怕什么?是心虚吗?
这最后一句问,让容枫再次站不稳脚步的趔趄着后退了一步,手中所拿匕首都未曾拿稳的哐当掉地上。
殿下
就在容枫不知他此刻还能再如何反应之时,这声略带着急促的声音自厅外而来,是容枫的贴身总管前来。
他的到来,似乎解救了被苏娆这步步紧逼至角落之处已无处可逃的容枫,让容枫因有他事而匆匆逃离。
也或许是容枫真的有着紧迫之事,那事,比之此刻苏娆所道只重不轻,重到足可以让容枫忽略自己那颗赤子之心,一直以来的仁善之道。
容枫也是第一次失态,未曾与苏娆告辞,直接转身阔步离开了主客司。
他面上神情,带出焦急忙慌之感,让苏娆知晓,这答案,是第二个。
会是何人?亦或何事?竟让一直以来温润有礼的容枫太子如此失态?
此声喃喃自语。
一息,苏娆转身看向寒漠尘。
娆娆,那恶魔遣其子来是为试探与你,那容枫离开就不会是因他。
只要提及澹梁皇,寒漠尘周身的血腥就有些难压抑,声色更冰凉如斯,只是面对苏娆之时他已能克制自己。
没错。
苏娆再次握住寒漠尘的手,随之弯唇一笑,心中蓦地了然,既用容枫来此试探她,就说明五哥未在其手中,否则就不是容枫前来,而是遣人请她这逍遥楼楼主入他容宫了。
第446章 澹梁皇城下的乖张(六)
早间雨水留下的潮气,在一日艳阳过后,雨水被蒸发,留下绚烂夜空。
暮色四合,夜幕从天际两端向着高空汇聚,一颗颗闪耀星辰因此而出,伴随着潋滟的月华,一跃升空。
宵禁之前,城门即将下钥之时刻,一匹诸暹国的烈马自街上飞驰而过,至城门口,尚不等守卫们拦截,见来人面容,守卫急忙单膝跪地。
容枫畅通无阻出去城中。
一路飞奔带起夜间灰尘,月牙白衣衫在夜幕之下只留下一道虚晃残影。
由此可见得,容枫此刻急迫之心,他是如何焦急。
耳畔,还弥留着贴身总管告知之言。
暹木亚玲,在容枫前至主客司之时刻,她收拾了包裹带着小玉离开。
留下来一封信笺,她在十里长亭等表哥。
夜间的十里长亭间,长亭被笼罩夜幕之下,又为高空潋滟月华映照出一抹光色。
亭内的人,安静注目着澹梁城门方向,先听得马蹄飞奔踏过的踏踏声,后便见着飞奔而来的月牙白身影。
刹那,映落她眸底。
公主,殿下他来了,他是在意公主的。
暹木亚玲一旁,小玉也见着前来的容枫,其驾马速度远超乎他往日速度,且距离尚远,小玉却已观的容枫那般风尘仆仆姿态,可见他着急。
我知,我知表哥还是在意着我,可是
暹木亚玲微微抿压唇角,眸内萦绕出淡淡水色,须臾之时,更落寞神色,唇角的梨涡都难以再浮现两颊。
可是他们的情意变了。
因她刺杀云琅瑜皇,才给了云琅瑜皇除掉苏家的契机,苏家满门被灭虽因前朝公主没错,可若没有她当时所为,或许事态会有其他转机。
表哥宅心仁厚,这件事已成为他给自己的坎,或许永远都难跨过去。
玲儿
马儿刚停下,容枫急促飞身跃下至亭间,一把将暹木亚玲揽入他怀中,紧紧圈住手臂,抱紧暹木亚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