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他开的温和药方好好再调养几日,好好休息好,便可再无他恙。
  检查罢,竹先生又仔细将这几日哪些注意事项告诉依素,尤其在苏娆服药这方面一定要注意,她之所以腹泻至虚脱,还与苏娆此前自己服用的那颗解毒药有关,是药三分毒,两种药丸又掺和,只是腹泻至如此虚脱,已然乃苏娆体质过硬缘故。
  若为一般之人,早阙症。
  叮嘱了事,依素也都一一的记住,便退下去给苏娆准备晚膳,晚间还得再服用一碗,一日一副熬三次。
  依素离开,竹先生却没有起身离开,才拉过云霁的手腕给云霁也诊脉。
  世子又如此一番模样,可是因苏小姐出事让世子心中又生有难控。
  虽云霁刚至那一身狼狈已然换了下去,可他眼下青色,脉搏跳动也实在是太过不正常,竹先生只诊脉这一息,眉眼又难以舒展,云霁如此又羸弱模样,可是那位又强占身躯。
  让竹先生又忧思了,云霁只是宿醉了一场,并无他恙。
  嘴角扯出来一抹淡笑,也只是这么扯出来,完全再没一点霁月世子曾经那种云淡风轻,悠扬的感觉如风一般,抓不住,现在的云霁接地气。
  也可显而易见的,此番苏娆出事当真是吓到他着,也吓到着他们每个人。
  微微摸一下嘴角那并不长的胡须,竹先生转移话题,现在苏娆还睡着,正好有些时刻,他与世子说一事。
  来之前,苏家二叔找着他,与他言及了一二他提及的两位姑母之事。
  苏老将军至赵家,一时半会难有时刻,竹先生此前那番话,虽没再多言,可苏二叔已猜的两分竹先生之意。
  竹先生姓氏为宁,而他之母亲亦为宁姓。
  竹先生所道及两位姑母多半乃他母亲与母亲失散的姐姐无疑,关于她们之事,他现在就可以和竹先生谈及。
  母亲与姑母之事,在知娆儿不是娆儿那时,父亲已告知他们三兄弟晓得。
  父亲自始至终所知母亲乃落魄的大户人家小姐,母亲病逝之际也没有向父亲提及过她身份之事其实乃假,若母亲为宁氏一族人,宁氏一族不与外界通婚,也可理解母亲顾虑。
  母亲和她姐姐走散,他们是为什么走散,父亲并不知得母亲真实身份,那当初母亲告诉父亲的那些家事,家中遭匪父母皆亡便皆乃假的。
  竹先生若想要从苏老将军那里得知,也只能知晓他小姑母被苏老将军安葬。
  至于竹先生的大姑母,苏老将军也不知。
  父亲包括我们三兄弟都未有见过一面的那位姑母,她没我母亲幸运,她的尸首埋在何处怕也只娆儿知晓。
  竹先生找寻失踪几十载的两位姑母,有家族图腾为证,父亲那里也存有着母亲的画像,一见便可晓得。
  竹先生家族想着让族人落叶归根,但此一事,我希望竹先生莫要问及娆儿了,娆儿这些年过得很艰难,现下好不容易过去,我们苏家人并不希望娆儿再回忆曾经的那番伤痛。
  这是苏二叔告诉竹先生的最后话语。
  在苏老将军得知苏娆不是他的宝贝孙女,暗中一番探查,他方才替亡妻寻着了失散的姐姐,亡妻亲姐与亡妻走散,为大秦太医令之子所救得,后她嫁与此位太医令之子为妻,二人育有一女成为大秦太子妃,大秦覆灭后,与大秦皇室相关者皆被悬首示众,太医令一家也无一人有生还。
  最后都是被一车一车拉至乱葬岗之地,无人敢收尸,野兽便一口一口将他们的尸身啃食殆尽,可大秦公主活着,她活着,必然会为族人们收尸,即便乃残躯,也要入土为安。
  知晓他两位姑母在俗世所经历之种种,又在苏二叔带领下至苏老将军的松鹤堂,见着悬挂在内室的画像,竹先生的心情些许复杂,歇着有三刻时左右,他决定还是见着苏娆。
  还是想要过问一下。
  小姑母为苏老将军怜惜,夫妻恩爱,至死也是幸福的离去,入土为安,更为苏老将军至今时今日还思念,可大姑母却尸首两分,现今连尸身都不知埋在何处,若不寻着带回家族,他如何向父亲与老祖交代。
  世子,鄙人也晓得,鄙人此番过问苏小姐非合适时机,再次提及大秦覆灭之事,也乃伤及到苏小姐,但鄙人寻两位姑母十余载,往前老祖与父亲也不知派出多少子弟找寻,皆无果,而今鄙人终晓得她们在哪,都经历了些什么,若不带其尸骸回族,鄙人实难告慰父亲在天之灵,亦难以与老祖那里有所交代。
  云霁与竹先生出去内室谈话。
  云风备上着茶。
  话罢,竹先生抿口茶水,舒缓他至此刻其实还有些难平复下来的心神。
  两位姑母为追拿旁系叛徒离开家族四十余载,这么几十年来都没寻得她们任何踪迹消息,家族其实早就已经做了她们已死亡在外的准备。
  而今如此得知,两位姑母确实亡故,可她们留有血脉在世,她们违背家族族规与外界通婚,可人已亡十几载,也未向这外界有透露半分家族。
  现在,他也只望能带她们回归家族。
  娆娆她乃竹先生外甥女。
  竹先生找寻家族族人,此事云霁最能体会竹先生心情,可一时得知苏娆和竹先生这关系,云霁还是惊到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