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说的是,有娆儿在,云霁会没事的。
  苏娆也出来了卧房,只她一人出来,云霁并未曾在一旁,一场催眠下的大梦,又被强行唤醒,他之精气神耗费过甚,在与苏娆不过只那么片刻脆弱后,他睡着了,就枕着苏娆的肩膀处昏睡过去,只是昏睡了,未再入梦再陷入不堪回首的过往。
  云霁睡着,苏娆这才出来,她知道云老王爷和爷爷他们晓得结果后定然内心沉重,可她不会,再不会的,她不会胆怯,让云霁还要担心她。
  桃花明眸仰望去夜空中已然斜过的上弦月,四月初的上弦月就那么斜于夜空上,星辰作陪,相伴相守。
  夜空都如此潋滟,未有半点乌云遮天蔽日,他们又怎么能愁肠百结。
  嘴角,扯出一抹笑意,苏娆让他们都回去休憩,初次治疗既已失败,今夜也无须熬夜坐等,夜色已过半,再不回去歇息,明日准个个眉眼黑青,若为云霁见着,只会忧心。
  等在月室中的人都回去,竹先生和惠善大师也去了清风居内的药房,药房内也备有休憩的卧房供夜宿。
  待清风居静谧,苏娆和陪着她的依素至厨屋内,早已备好的一盅鱼粥,自己先食一碗果腹,余下连同中小炉一起端至卧房,待云霁醒后食用。
  夜间,星河缱绻,弯月潋滟,至次日,自乃天空大晴,暖阳照耀大地。
  回暖的四月,乃雨水开始要多发的初夏时节,刚至这四月初,天气还是绚烂的,没有雨水袭来,气候渐渐温热起来,万物相继绽放出各自的夺目色彩,活跃出各自的生机。
  昏睡过去的云霁,至如此生机盎然的早间醒着,自一睁眼,眼中先如昨夜之时那么浓墨,待得片刻后,意识彻底清醒,才透亮了他的眸色。
  身旁陪着他一同入眠的心尖人儿未曾有醒着,昨日守着他一日又半宿,好不容易睡着,此刻眉眼间还露以疲乏,可那握住着他手腕的柔荑,哪怕是睡着了,也半刻未放松,只要他稍微有大动作,必惊醒她。
  极其轻浅的将苏娆握住他手腕的柔荑放进被窝里,云霁又稍挪动身子好让半趴睡着的苏娆换个舒服姿势。
  唔
  身旁只这点滴异动,苏娆还是就要醒过来。
  云霁轻拍其身。
  好好睡吧,他无碍的。
  苏娆再次沉沉睡着过去。
  未曾有惊醒了。
  娆娆,安心睡吧!只为着你安好,寒漠尘都不会再肆意伤及云霁。
  侧身,单手撑着额,透亮的凤眸凝视他心中的娆娆,在他这一声之言下,缓缓舒展的眉间,额间那一道凹陷的难看疤痕都为此而感觉平整。
  玉指抬起想要抚去,却在将至苏娆额间时又顿住,怕他这么触碰惊醒了苏娆,手伸至跟前,又收回来。
  就安静的凝视,不舍得离去刹那目光。
  注目好久,久的云霁感觉他的眼有些酸涩,他才起身着衣,出去卧房。
  云霁
  日上三竿,苏娆醒来,不见云霁在身旁,心中一下子慌张,忙起身下榻,未着了鞋袜的就要出去内室中,云霁走了进来,手中端来着杯盏。
  虽至初夏,天已回暖,可娆娆如此不着鞋袜下榻,着了风气该如何。
  放下手中端来的温水,云霁两步过来抱起苏娆至榻上,手直接捂着苏娆双脚如此给苏娆暖和,莫要着凉了。
  云霁治疗失败,晓得了心中那份悲恨,娆娆忧云霁因此又心生妄动,不会的,为了娆娆,都不会的。
  知道苏娆刚刚的着急是因为他不在,着急他是不是自己又躲了起来自己舔舐那道伤口,云霁都明白着。
  暖和了苏娆的双脚后,将杯盏拿过来,先一口温水让苏娆润着嗓子,又拿来苏娆的衣裙,先着好衣着。
  穿好了衣,云霁又亲自给苏娆穿鞋袜。
  苏娆都由着他如此亲力亲为。
  面上的急慌也转变做笑意,在眼间勾勒桃粉之色,本就初醒,面上睡意尚未曾彻底消无,此刻又如此喜悦神情,只让苏娆看起来娇艳欲滴。
  在云霁给她着好了鞋袜起身之际,苏娆双手攀附云霁脖颈站着起来。
  说了不让你担心,不再怯懦心思,可刚醒,还处于昏蒙的状态下,忧你妄动也乃人之常情,你可不许多心,觉得我是怕你伤着了云霁,云霁是你,你就是云霁,寒漠尘只是一个名字,一个不好听的名字。
  仰头,苏娆就这么坦荡荡的说出这番话来,昨夜醒来的,她知道是哪个意识,可无论哪个,都只是他。
  娆娆如此人之常情,云霁会不放心,可与我来说,我只油生欢喜。
  苏娆这么强调,只要是他出现时,她总会这么强调他和云霁是同一个人,曾经他心思浅薄,他抗拒又醋着,但而今,他不会了,再也不会了,他的娆娆在很努力很努力的想要他活着,他又怎能令她难过着。
  揽了苏娆入怀,给其一个细腻的吻,才松开了苏娆,带苏娆去用午膳。
  娆娆,我去寻着竹先生,让竹先生调制了去除疤痕的药膏,等药膏调制好后,我们去澹梁见着婆婆,我想要知道,婆婆当时拽下我的手,她可曾有过哪怕片刻的不舍着。
  出去内室之际,云霁将他的这番打算告诉苏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