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是商业联姻,两个人想有多深厚的感情是不可能的,但商忻还是希望最起码两个人相处能和谐一点。
  可是何臻不是这样想的。
  新婚之夜,他没有在家里住。他只是进来换了身衣服,然后又出去了,全程都没有和商忻说一句话。就好像房间里没有商忻这个人,她只是一个花瓶、一个摆件一样,一眼扫过去不值得在意的东西。
  商忻和站在床边的商忻都很懵逼。
  何家,何臻,怎么会是这个样子?他们好像只是娶回来一个摆设,并不关心这个摆设有没有情感,有没有思想。
  新婚第二天,何家长辈开始教导商忻规矩。
  何母说:家里不需要你做什么,你的个人账户按月会有进账,你只要安守本分,培养点文雅的爱好就可以了,平常没事尽量别外出。
  商忻和商忻又懵了,这又是什么意思?软禁吗?
  如此过了一个多月,商忻当够了透明人,终于逮到了何臻回家。她堵住了房间门,不想让何臻离开,并期期艾艾地对着何臻说:我需要一个孩子。
  这样的话从她口中说出,就连一旁旁观的商忻都满脸爆红。
  可是何臻却很奇怪地看着她,像是没听懂一样,问她:你刚才说什么?
  商忻那一句话已经花光了她所有的勇气,于是她换了个说法,说:我知道我们是商业联姻,可就算这样,也该有一个后代,就当是我后半生的寄托。
  何臻似笑非笑地看了她好一会儿,只把商忻看得不知所措。
  然后他才说:想不到啊,你们家竟然没有告诉你。
  商忻顿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商忻同样也是。
  没告诉我什么?商忻紧张地问。
  何臻嗤笑一声,我给不了你孩子。你要是想知道更详细的,不如回娘家去问。
  他看着商忻的眼神很奇怪,明明什么都没说,商忻却觉得很耻辱。因为这件事她层本该知道,但父母却瞒着她吗?
  不等商忻说话,他再次撇了商忻走了。
  商忻手脚冰凉,颓然地坐在地上,恍惚中感觉到自己被商家骗了。
  他为什么这么说?商忻问季予惜。
  这样的事情,不论是她还是这个时空的商忻都是第一次经历,因为代入感,商忻的状态其实和商忻差不多。
  季予惜心生不忍,却没有隐瞒,他是双性人。
  什么?商忻没明白。
  季予惜解释说:他有两套生理构造,既有男人的生殖系统也有女人的生殖系统,严格来说,他并不算是男人或是女人,只是何家把他当男孩子养大了。但他不能生孩子,也不能让你怀孕。
  商忻的身体恍惚了一下,却在瞬间抓住了脑海中一闪而过的念头,我姐姐知道这件事对吗?她就是因为这个不肯嫁,把婚事推给了我。我父母也知道,并且拿这件事成功威胁了何家,让何家同意新娘换人。
  她的表情凄惨又可怜,只有我不知道,他们决定我人生大事的时候,就这样把我排除在外,只考虑自己的利益。多么可笑啊,我最亲的家人,联手把我推进了这样的深渊之中。
  季予惜蹲在她的身边,感觉自己像是恶魔低语。这样的未来你喜欢吗?
  我当然不喜欢,凭什么是我!商忻的眼睛睁的很大,眼中尽是不甘。
  季予惜叹道:再往后看吧。
  场景一转,商忻回娘家质问。
  商灏却耻笑她过这么久才发现,真是一如既往的蠢。商母则说,她除了何家,她还能嫁给谁?起码现在她衣食无忧,何家也没虐待她。还说这门婚事是她姐姐对她的关爱,让她过好自己的日子。商父还说,何臻除了不能有孩子,配商忻是绰绰有余。何家也不止何臻一个儿子,她没有生育压力,只要在何家安分守己,一辈子这么过也没什么不好。
  何家固然让商忻感到恶心,父母姐姐的做派更让她心灰意冷。
  商忻回了何家,她想和何臻离婚。可何商两家是商业联姻,离婚根本就不可能。
  何母为此对商忻大为不满,商忻随后搬离了何家,却在外面四处碰壁,丢尽颜面。最后更是不知道是商家还是何家动手,送走了她这昏暗无光且短暂的一生。
  一直到最后,旁观的商忻连站直身体都很困难。她整个人都痉挛了,微微发着抖。
  季予惜扶着她,问:这样的未来你甘心吗?
  商忻摇摇头,我不甘心,我没对不起别人,凭什么是这样的结局!他们又凭什么摆布我!
  她小时候不在父母身边长大不是她的错,是她父母工作不顺利,无法照顾两个孩子才把她送回老家的。后来她和父母不亲近也不是她的错,是她的父母一直不喜欢她,对她多有打压。她唯一犯的错就是识人不清,认识了章尔这个渣男,被他怂恿拍下了那些私密写真,又被龚罗一散播出去,她没能报复龚罗一,自己却有了案底。然后又被亲姐姐换亲替嫁,成就这可悲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