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担心是来要债的。”
  “看看先。”
  应星河听不太全他们的声音,但小时候回老家过节他们都对他很好。家里做得糍粑米粿子,都会拿一些给他们。
  明星效应,他现在也不敢露脸维护秩序,怕惹来更多的人,只让司机开慢些,别撞到人。
  村子并不大,就四十多户人家。
  他家住村尾,并不长的路以前只要两三分钟,今天硬是用了七八分钟。
  直到下车,他才知道大家是在担心要债的,跟车是为了能帮帮。
  应星河心里挺感动。
  “是星星啊!”
  “对,大伯。”应星河笑着和自家大伯打招呼。
  “那太好了。”大伯母直接跑进院子,“小应啊,小英啊,你家星星回来喽。还带了俩朋友。”
  “都长得可好看了。一看就是大城市里来的。”
  这些老一辈的不怎么看综艺,更不看选秀节目,又是信息茧房时代,就算天天上短视频刷短视频,也只能刷到他们感兴趣的内容。
  所以根本不知道应星河在今年3 月参加了选秀节目,在6 月拿了冠军,成为这个夏天炙手可热的大明星。
  林道英也从未对外谈起,被关心是不是进医院上班了也只说没有,具体的她也不知道。以至于大家都以为他就是从外打工回来探亲的。
  村民见没事,开始陆续往家走。等到林道英从里面跑出来,就剩家里叔伯亲戚了。
  “哎星星啊,怎么突然回来了?”林道英来到前院,刚好应星河从外进来,一对满是疲惫的眸子陡然焕发光彩。就像混沌世界,突然照进一束驱散雾霾的晨光。
  “妈!”
  应星河忍着鼻酸,喊了一声。
  林道英赶紧跑上前抱了抱儿子,也忍着泪,“不是说周末回来嘛,我这菜都没去买。”
  “我家有,先去我家拿好咧。”大伯母在一旁说道。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林道英笑呵呵应下,随后看向对面叶移舟和林霁。
  林霁率先冲人喊了声,“阿姨好。”
  “哎好好,小林也来了。上次见好像还是去年暑假。”
  “是的阿姨。”
  林道英上前拉着林霁的手拍了拍,“这段时间,多亏你照顾星星了。”
  “应该的,我们都是互相照顾。”
  倒是阿姨您看着比去年又苍老了些。
  也就短短三年时间,曾经那个保养的很好的漂亮阿姨再看不到,想想林霁就满是唏嘘。
  “这位是——叶,叶什么来着?”
  见人问来,叶移舟可是第一时间回应,结果因为紧张竟又失语了。
  比之前卖鱼还严重,当时还能吐个音节。
  这恐怕是他活这么大以来,最最最紧张的一次了吧。
  下车的时候,他心脏就开始不受他思想控制了。在看到应星河母亲从屋内跑出来的时候,那心彻底放飞。紧张的仿佛回到小时候还没努力克服社恐时的样子。
  就像有些人越要表现的好,却越是紧张,越紧张越想表现好,结果就是事情脱离掌控,变得一团糟。
  那矜贵高大的身影伫立在院子里,是那么扎眼,也与这的环境格格不入,就像交响乐团在乡村大舞台奏起蓝色多瑙河圆舞曲。
  就在林道英露出疑惑,林霁也一脸奇怪看去时,应星河快步来到他身侧,道:“妈,他叫叶移舟,你应该知道吧?”
  “哦对,我知道。”
  林道英看了眼旁边的亲戚,凑近几分很小声道:“有在节目上看到。不过不要怪阿姨没记住你名字啊,因为我没怎么看。”
  她也没时间看。
  “没事没事。”
  叶移舟言简意赅地赶紧说了两声,垂下的手手也用力回握着。如今对他来说,似乎只要有应星河爱的鼓励,那穆然发紧地心,都能很快松弛下来。
  从海鲜市场的卖鱼,海岛的骑马,再到昨天的公主装,应星河也渐渐意识到叶移舟的真实性格,可能是个社恐。
  不苟言笑,别人不找他他就绝不会主动说话也不是拽,就是社恐。
  因为昨天握了他的手就克服了,所以应星河自然而然地再次握住了他。
  林道英是没看到,笑呵呵地邀请大家快进屋聊。叔伯们是看到了,也没人觉得有问题,只是好笑这俩孩子都这么大了,还和孩子一样牵手手。
  全场只有林霁的眼神很怪,藏着嗑生嗑死,小情侣终于见家长的兴奋。
  “哎!这怎么还买东西来了。小叶你太客气了,来玩就好啊,下次不要买了知道吗!”
  听到“下次”,叶移舟心里可高兴了,答应那叫一个爽快。
  应星河见他表达能力恢复,便放开了他。叶移舟意犹未尽地虚握着,观察起整个客厅。
  他家房子是村子最好的,新中式别墅有前置花园。屋内装修也是中式风,能明确看出以前条件很好。
  但屋内很空。
  空无一物的多宝阁,白墙上已经没有挂画的隐形挂钩,没有电视的电视墙,电视墙对面本该摆放沙发的地方,是几条小木凳子。
  茶几一条腿是断的,下面垫着几本初中课本。
  还有八仙桌上方墙壁上孤零零的挂钩,那里应该也是有一幅中堂挂画的。
  总之一整个看下来,除了没法搬走或者不值钱的,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宛若一个家境殷实的大户突然遭了土匪,被洗劫一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