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宇皱得深深的,“不知道啊!”
  “唉,还是别胡思乱想,自己吓自己了。”应星河觉得这事应该没那么巧, 肯定是有其他的他们不知道的事。
  此时房间内。
  氛围非常压抑,叶移舟看着躺在床上的中年男子, 发现自己手心甚至背上都冒了汗。
  虽然房间本身不热,还有摇头风扇,但一点效果没有,加之对方又是应星河的至亲,多年来说笑就能笑的工作经验,失效了。
  他感觉自己现在应该笑得挺难看的。
  应父还只瞪着他,不说话。
  “叔叔,你好。”
  在难的关卡也要闯,再难处的他爸也得直面。叶移舟缓缓吸了口气,礼貌道。
  他实在是太高了,这么站着感觉整个屋内光线都被挡住一大半。仿佛一个铁塔直直矗立在床前。
  应泉的姿势倒刚好不累,半躺着头都不用抬了,也就没想喊人去坐着。
  坐什么坐,一个贼子有什么资格坐。
  “哼!”
  应泉愤恨地冷冷地哼了一声。
  这么强烈的排斥情绪,令叶移舟心脏再次一紧,刚和应星河打包票的气场荡然无存,天知道他说得时候有多心虚。
  天生似上位者的五官,救了他。
  他双手在身前相握,让自己看起来非常非常真诚,“我们应该是第一次见。”
  应泉微眯凝视,“是你第一次见,我已经见过你好几次了。”
  叶移舟那对狭长的眸子,第一次睁得有些许圆润,眼尾墨痣让他看起来更乖了几分。
  这种独有的难得一见的,在长辈面前才有的样子。
  “叔叔认识我?”
  “我不但认识,我还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人!”所以你别搁这给我装乖宝宝。
  喉结真的因为紧张上下动了一下,乖宝宝叶移舟感觉这是他活这么大遇到最大的困难,最难搞定的人。
  也是人生中最紧张,最无法适从的时刻。
  也不知道广大同胞见喜欢的人的爸爸,是不是也是这样的心态。但他感觉自己还未能表现一番,就被钉死在了绞刑架上。
  “叔叔曾经见过我吗?”
  星河家以前条件那般好,说不定真在一些商贾晚宴上见过,而他却不知道。
  应泉这个时候其实在思考他该怎么说,该怎么把那件重要的事情说出来,双方还能心平气和地把事情解决。
  他现在显然没那个精力处理太过复杂的事,对方还是个难缠的主。
  娘的,应泉突然后悔了。
  后悔自己没好好吃药,更不配合泡药浴,不然他现在能抄起笤帚跑几公里赶人,把人赶得远远的。
  “见过,你的小心思坏心眼根本藏不住,现在还跑到我家来了。劝你死了那条心,我们应家现在一无所有,还有我这么个拖油瓶,你也看到了。所以麻烦你,也请你赶紧走。”
  小心思,坏心眼,一无所有,拖油瓶?
  叶移舟听得一头雾水,几个关键词被他反复咀嚼后,他肯定了一件事。
  紧张的心没了。
  只想好好为自己辩白,“叔叔,你是不是认错人了?”虽然是疑问,但在他心里已是肯定句,必然是认错了人才能有这样的认知。
  “认错人?你就是化成灰我都不会认错人。”
  “我问你,你是不是叫叶移舟?”
  “……是。”
  “拿过奖的影帝?”
  “对。”
  “叶展清是你妈,叶生花是你小姨,对吧。”
  四周空气忽然间变得有些稀薄,叶移舟有些呼吸艰难。这不是一个普通人能知道的内容,就是娱乐圈也没几个。
  应叔叔却知道。
  一种恐怖的、足以让他精神错乱的念头陡然浮现于脑海,交织着内心渴望,令他脸色肉眼可见的变白。
  握在一起的手,也忍不住轻微颤抖起来。
  这个认知他接受不了。
  比杀了他还让他恐惧。
  “你说我是不是认错人了?”
  叶移舟仿佛一个被种下程序的机器人,本能地用摇头给出回应。
  高大的身躯好似也在这一刻开始一点点碎裂坍塌,最后变成一堆毫无作用的废墟。
  “你在害怕什么,我是鬼吗?”应泉看着脸色变得越发苍白的叶移舟,皱眉奇怪道。
  干嘛呢这是,不就是让走吗,不就是不欢迎嘛,有必要搞得像个林黛玉?
  这是想博取他的同情?
  “不是,当然不是。”
  “那你这什么表情?”
  短短分把钟,叶移舟似乎想了很多。
  如果这段感情路注定地狱级别,那就从此刻开始吧,“叔叔有什么话,就请全部说出来吧!”
  “你真要我说出来?”
  “对。”
  叶移舟淡笑迎上应泉的目光。
  短短几个呼吸气场全变,有种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的气势。
  这小子,倒小看他了。
  “好,我也希望你能诚实回答我,不要有任何隐瞒。”
  “叔叔放心,不敢半点隐瞒。”
  “行。这是你说的。”
  答案近了。
  心中紧张再次袭来,且过犹不及。
  握在一起的手没松开过,这会儿握得越发紧,指间传来的痛感不至于让他失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