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昌哇,你怎么就去了,丢下我们孤儿寡母,兴昌啊
  韩香娣跑到村头,在一堆儿里面竖起耳朵听人唠嗑,东家长西家短地拣乐子,直到听到同村的二丫在远处喊她:香娣,香娣!你爹没了,你妈叫你回去!
  她爹没了!
  韩香娣愣了下,将手里的石头一扔,撒丫子往家跑,回到家就看见她妈和一个韩家本家爷爷,正把他爹往地上拖。
  他爹一身血,身体都硬了,她扑过去哭道:爹!
  樱桃村不少人得知韩家老二得了呕血症,短短几天工夫就去了,不由可惜,这韩家老二年纪轻轻的,怎么得了这种怪病。
  一时间亲戚朋友纷纷登门,韩家院子里人多了起来。
  但到韩兴昌下葬,始终没见着韩家大姑娘出现,村里人一时议论纷纷。
  江见许忙得团团转。
  这几日除了工作外,就是在收拾房子,收拾他和韩舒樱的婚房。
  结婚申请交上去很快通过了,他领导是父亲的故交,怎么会卡他的结婚申请,第一时间核实没有问题后就通知江见许,江见许的婚房也是领导帮得忙。
  不错,婚房分给他了,五十平房子!
  在县委在院来说,两个人住这么大面积,条件相当不错了,也是他赶上好时候,年初分房子的时候,那就难抢了,现在他属于捡漏,正好他要结婚,正好有套房子倒出来,正好他下手狠快绝,第一时间把房子摁在手里了。
  别人想抢的时候,房子已经分到他手,钥匙都拿到了,那些人除了不满,找领导,什么办法也没有。
  领导也只会用一句话搪塞,下次早点。谁让你晚了呢?现在县委弄套房子多不容易,自己下手慢还怪别人结婚急吗?
  调到粮食局的那户人家前两天收到调令,当天就收拾搬走了,搬走后房子空下来。
  江见许晚上着钥匙过去看了一眼。
  地段不错,在前排中间位置,离食堂近,打水也近,就是房子里面收拾得不行,太能造了这户人家,粮食局那家人他记得一家五口,三个孩子,住了有几年了,墙上石灰都抠掉了,斑驳不堪,水泥地也不知道怎么弄的,坑坑洼洼,窗户也是,好几处坏的也没修。
  更过份的是太不讲卫生了,到处脏乎乎的,墙角一滩黄,是尿了尿吗?
  韩舒樱这个娇气女同志若进了这屋子,估计转身就能跑了,头都不带回的。
  江见许在屋里转了一圈,他皱起眉头盘算,得买点石灰抹墙,最起码得把墙面刮得雪白,地面铺地板不现实,多少得搞点水泥,把地面抹平了,至少拖地能拖干净,再找个会木匠活的手艺人,把木窗坏掉的部分修一修,把旧的插销全换了,换新的,还得弄点绿油漆,把窗框刷一刷。
  墙角下边容易脏,绿油漆得多弄点,把墙围给刷出来,这样脏了可以擦,还有就是家具了,从省城家具厂运过来?路太远,有点麻烦,不如就在鹿城家具厂定做。
  他这两天下班,把韩舒樱送回大杂院,吃完饭就回县委大院,钻进婚房里收拾,经常半夜才回宿舍睡觉,两天晚上的时间,他就已经把婚房垃圾都清扫了,门窗刮擦干净,五十平房子住起来挺宽敞,有三间房,一扇门,四扇窗。
  一进门是客厅,里面可以摆张吃饭的桌子,两边各有一个房间,都是卧室,他们住东边那一间,那间大,有两扇窗户,光线好,西边房间有点小,只有一扇窗。
  到时他把门窗全部刷上绿漆,墙再刮白刮平整,就好看多了。
  白天中午没事,他骑着自行车找关系把材料一样样买了,搬进房子里。他一个人干活,靠下班那点时间,至少得半个月,江见许急啊,就买了点烟,晚上找县委认识的几个年轻小伙帮他干,一个一盒,四个人一阵忙活,三天晚上的工夫就差不多了,等油漆干了,把订好的家具送过来,这婚房就成了。
  完工当天江见许请他们去饭店吃了顿全羊肉,喝着羊汤就着酒,全都醉了。
  刘干事勾肩搭背江见许,喝得脸通红在饭店里问他:小江,上次我们在饭店喝醉了,你哭着说女人心,海底针这次呢,这次你喝醉了是什么?
  谁哭了!你才哭呢。
  呵呵,你说啊
  今天是高兴,说出来你们能吓死,哥们我结婚了!不但结婚了,媳妇肚子里还揣了崽!是他的!他江见许的崽儿!
  喜欢的女人,怀了自己孩子那种感觉,这些人都不懂,那种幸福的感觉
  他半醉着,带着玩世不恭的腔调说:来,哥们几个,我谢谢你们,再喝一杯,感情深,一口干。
  干了!
  干。
  江见许心里头高兴。
  婚房搞定了,可以跟韩舒樱商量摆酒的事了,摆酒不同领证,领证,婚姻合法,是法律层面的事,摆酒是世俗方面,是要体面的告诉亲朋好友他结婚了,有名有份,名正言顺。
  尤其农村,可以摆酒不领结婚证,也能名正言顺在一起,但光领结婚证不摆酒,就觉得不美满,肯定是要摆的。
  房子收拾的差不多,江见许就将韩舒樱接过去,看他们的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