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国公瞳孔震动。
  他刷一下瞪向颜文臻,“你还做了什么?”
  颜文臻与赫连寅私下里做的事,没有一件可以拿到明面上说,他怎么敢跟老国公说实话,“祖父,您要相信孙子呀,我、我没有做这种事,这都是他故意陷害我。”
  颜元勋以一己之力撑起整个颜氏的荣耀,岂是等闲之辈,原先不管事,是因为怕帝王猜忌,所以早早的就把爵位传给了儿子,军权一并交了出去,做了个远离朝堂的闲散之人。
  但他不管事归不管事,并不代表他真的老糊涂了管不了事。
  “你说不说?不说可以,若被我查出来,立即赶出宗族!”
  颜文臻脸如死灰,“祖父!”
  老国公要如何惩治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世子爷,颜文瑾一点兴趣也没有,他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脱离颜氏,与他们彻底划清界线。
  为此,他不惜一切代价。
  老国公见事已至此,最终也不得松了口,但他拿颜元裴母亲牌位相威胁,要求他们祖孙两人永远不得与国公府为敌。
  颜文瑾一口答应。
  “祖父,他骗人!”
  颜文臻愤恨的指着颜文瑾,“他早就跟赫连岐搅和到一起了!”
  第229章
  颜文瑾平静地看着一脸扭曲的颜文臻,“太子是储君,我为他做事有什么不对吗?”
  有什么不对吗?
  当然不对了!
  颜文臻气急败坏,“你明知道五皇子他……”
  老国公脸色不好,“文臻!”
  当年嫡女枉顾家族名声做下那等事,若不是先帝念在他忠心耿耿一心为大夏的份上,保全了整个颜氏的脸面,让她进了东宫,给现在的皇上,当时的太子做了侧妃,哪有现在宁国公府的一门荣耀,丢都要丢死个人了。
  天知道皇上登基时,他有多担心。
  还好皇上仁义,没有事后算帐,还封赏她做了一宫之主,待五皇子也是一视同仁,从来没有偏待过,对他们颜氏亦是一如既往。
  虽然其中也有他及时卸甲的一部分原由,但总归宁国公府的荣光仍在,他是感念皇恩浩荡的。
  不过历时三朝,见过了太多风风雨雨的他,深知每一次皇权更迭,都会伴着怎样的腥风血雨,他当然希望自家是站在高端那个,不要做炮灰。
  不管是为了外孙,还是为了家族,他都要拼一拼。
  可这个拼,并不是漏洞百出的瞎折腾啊,他只是想帮着五皇子得到君心,和多些保命的筹码而已。
  当龙椅上的那位眼睛瞎了耳朵聋了吗,在他眼皮子底下搞那么多小动作,怕不是嫌现在的日子太好过了吧。
  老国公又气又怒,他头一次发现长孙愚不可及。
  “老三,你们走吧。”
  颜老太爷对老国公行了一礼,颜文瑾亦是规规矩矩的磕了一个响头,礼毕,祖孙两个默然离去。
  颜正乾脸色阴沉,“父亲?”
  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意思要除掉颜文瑾。
  老国公冷笑,“你当他傻?”
  若是没有保命的本事,他怎敢走到他面前?
  颜文瑾彻底与宗族割裂后,没有急着离开,他还要参加二月里的春闱,当然是要在京城过这个年了。
  倒是颜老太爷想着家里的事务,在这里待不住,独自一人回了临邕。
  临走时,他对颜文瑾说道,“文瑾,你的婚事,祖父不会再插手了。”
  颜文瑾点头。
  心中又酸又涩。
  争扎了两世,他终于自由了。
  可宁宁却离开了他。
  天南地北的举子为了不耽误考试,大都是提前进京,是以每次春闱前的这个年,都热闹非凡。
  方盛宇原本想着秋试过后就要来京的,不过方氏好不容易出了一个举子,方老太爷怎么可能不大摆宴席,四处炫耀呢,而他亦要拜谢师长及县尊,学政和知府等地方官员,然后还要与同期的举子交流心得什么的,这一耽误,就是两个多月。
  等他起程时,都已经冬月了。
  路上遭逢大雪,又拖慢了行程,直走了月余才到京城。
  吴羲彬早命人每日在城门外等他,终于等到他后,赶忙将他带去了吴羲彬的别院。
  这次临邕县赶考的举子,只方盛宇与颜文瑾两人,颜文瑾有自己的地方,不需要他操心,他只要照应好方盛宇就好。
  本来嘛,大家都是朋友,他又为长,原本就该照顾兄弟的,更别说他爹是临邕县知令,方盛宇考好了也是他爹的功绩,当然就加责无旁贷了。
  然而方盛宇不愿麻烦别人,他们家在京城是没有宅子,可他有钱啊,买幢就是,还要住好久呢,一直借别人家多不方便。
  吴羲彬见他坚持便派人帮着寻了一幢离他别院不太远的房子,方盛宇去看了颇合心意,当即便交了银子买了下来。
  “颜大公子在不在京城?”
  提起颜文瑾,方盛宇的脸色就不好看,那家伙是魔鬼吗,考试之前没有听到关于他的任何消息,也没有见到他的人,结果榜单贴出来一看,他竟高中榜首,成了陵州府解元。
  简直离个大谱。
  考前不露面,考后也不见人,整得神秘兮兮的,不知道的还当他是多见不得人呢。
  事实上,确实有人在背后说他这解元得的不正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