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倚道:“两月有余。”
“真的有喜了?”萧九辰看似沉静,实则心里早已汹涌澎湃燃起了怒火。
鲁倚道:“微臣行医数十年,把过的喜脉没有几千也有几百,不会有错,确实是喜脉。”
萧九辰凤目微眯,嗓音冷肃而又嘶哑。“后宫之中多有居心叵测之人,今日贵妃有孕之事,不得传扬出去,你只管看顾好贵妃的胎。若有他人知道贵妃有孕,朕第一个要了你的狗命。”
“是,微臣这就去给贵妃娘娘配药。贵妃娘娘的药定由微臣亲自熬制,不会经第二人之手。”鲁倚说完便行了一礼,退了出去。
后殿之中,只剩下萧九辰与穆清二人。
萧九辰眼底冷然,端起桌上的冷茶泼到了穆清的脸上。穆清惊叫一声,醒了过来。她知道萧九辰气急了,只好缩在床里边,不敢出声。
“朕从未与你有过夫妻之实,朕且问你,这喜从何来?”萧九辰凤目微眯,直勾勾地盯着穆清,一步一步走到床边,逼问道。
穆清摇了摇头,忽而想起上元灯节,自己去了齐宣王府。一想到此,不禁懊悔地摇了摇头。
“这孩子的父亲是谁?”萧九辰冷声逼问道。
“没有父亲。”
萧九辰一把抓住穆清的脖子,用力一掐,“你当朕是傻子吗?”
穆清咳嗽了两声,一圈接着一圈捶打在萧九辰的胸口,“放开我,放开我。”
萧九辰松开穆清,狠狠的说道:“不说是吧,好啊,自今日起,你别想迈出宣室殿一步,让朕查出孩子的父亲是谁,朕即刻砍了他的头。”
萧九辰说罢,转身对殿外喊道:“周长生,送穆清公主回宣室殿。”
第九十一章 秘密潜入
暮春的风又干又燥,带着温热的感觉。这日的阳光澄澈,湛蓝的天上不见半缕浮云。等到了正午时分,太阳升的极高,人若是在太阳底下走上一阵,便觉得汗流浃背了。
齐宣王府的清玉馆内,日光透过竹林,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微风拂过,吹得竹叶沙沙作响,馆内的鱼池透彻清亮,池内的鲤鱼来回摆弄着尾巴,连池底的鹅卵石也清晰可见。
萧辙一袭白衣胜雪,顶鎏金仙鹤为冠。他面容俊逸,眼底晨光熹微,此时此刻好似闲云野鹤一般站在清玉馆的鱼池边上喂鱼。
常有余端了一碗茶水从外面走了进来。“外面的天艳阳高照,闷热得很,可一走进这清玉馆,便觉得有丝丝凉意迎面而来,整个人都清爽了呢。”
萧辙浅浅而笑,接过茶碗饮了一口,“本王怕热,所以命人修了这清玉馆,有竹林遮阳,屋檐存雨。到了夏日也是清爽不已。”
常有余回头望了望,见四下无人,便上前低语道:“派去国公府的探子回来了,说近日卓国公一切往常,并无异样。”
萧辙眼目微沉,放下手中的茶碗,“派探子日日盯着,每日戌时前来回禀。”
常有余俯身道了句:“是。”便端了茶碗出去了。他刚走到清玉馆门前,正巧碰上了白子佩。
白子佩急匆匆地走进清玉馆,走到萧辙身前行了一礼,“殿下,查到了。春风楼所在的宅子,在一个名为闻知秋的女人名下。”
萧辙剑眉轻蹙,疑惑道:“闻知秋?”
白子佩道:“闻知秋,年四十六,长安人。丈夫王氏早亡,育有一子名为卓信冬。早年间到国公府为奴婢,是卓战夏的乳母,至今仍住在国公府。”
“闻知秋的丈夫姓王,为何他儿子却姓卓?”萧辙疑惑道。
白子佩道:“属下查到这个闻知秋在丈夫死后,想要一直留在国公府,她本想嫁与卓旭仍为妾,却遭到大夫人的阻拦。闻知秋便将其子改了姓,让卓旭仍收为义子。”
萧辙问道:“既有春风楼这么大的产业,为何还要在国公府为奴婢?只怕没有这么简单。”
白子佩道:“朝中忌讳官商勾结,为官者私置产业乃是重罪。常有当官的将产业放在亲属的名下,实为敛财。属下以为,卓旭仍也是如此。”
“即刻派人将此消息送给晋王,让晋王严查春风楼。”
“是,殿下。”
萧辙剑眉轻蹙,担忧道:“宣室殿那边怎么样了?几日都不见莫太医过来。”
白子佩道:“莫太医今晨派人送来消息,当时殿下在休息,属下不敢打扰。听莫太医说,陛下将公主禁足了,更是更换了宣室殿的太医,只让太医院院判鲁倚为穆清公主诊治,所用药材只经鲁倚一人之手,所以不知公主所患何病。不过莫太医说了,一有机会便查看公主所用药方,到时再向殿下禀报。”
萧辙面色沉沉,朝白子佩摆了摆手,“去吧。”
白子佩俯身一礼,转身出了清玉馆。
怀远街的春风楼内,香烟缭绕,烛火辉煌,常有莺莺燕燕,浓妆艳抹的女子倚在通往阁楼的楼梯上。一楼的大堂内,歌舞升平,好一处烟花之地,给人亦真亦假的迷幻滋味。
三楼的香纷阁内,萧舜之与手下侍卫肖翰坐在阁内。香纷阁中香气缭绕,有娇艳的女子坐在珠帘的后面弹琴吟唱。而萧舜之与肖翰的目光却不在这些女子的身上,阁门大开,坐在门内往下看去,正巧能将整个春风楼的景色尽收眼底。
肖翰坐在萧舜之的身边,低语道:“这香纷阁位于三楼的东北角,北面的窗子临街,开窗便可看到怀远街的景象。开门正对着一楼大堂的舞台,整个春风楼几乎三分之二的景色都可尽收眼底,是个绝佳的观察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