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停留片刻后,便对着他的鼻息轻轻一吹,竹管里的烟雾顺着他的鼻息进入他体内,他彻底失去意识。
  林温言这才收起竹管深深地瞧了他一眼,眼底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有眷念,也有无情。
  很快,林温言打开了他身后的暗道机关,轻易拨弄开机关,进入了密室。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很快夜幕降临。
  澹台枭这才缓缓醒来,一睁眼,发现都已经过去了半天。
  他不由得浑身一震,立刻起身打开暗格。
  瞧见沈南栀留给他的东西一点没少之后,这才放下心来。
  但眸底仍旧划过一丝警惕,于是出门去吹响了手指,一道影卫落在他身边:“爷!”
  “可有人来过此地?”澹台枭语气严厉。
  “不曾。”影卫答到。
  “嗯。”澹台枭这才微微放心,抬手示意影卫离开。
  澹台枭望着那日暮夕阳,又想起了沈南栀。
  他不由得一阵酸楚,仿佛心里有块肉被人剜走了似的。
  正伤感着,一道青衣斗篷忽然立于对面屋顶,一双眼直勾勾盯着他。
  澹台枭见了,略作停顿,便抬脚朝后山的方向去。
  抵达后山之巅后,青衣斗篷清冷道:“夺运阵已经布置完毕,两日后便是难得的月圆之夜。届时,便可启动阵法。”
  闻言,澹台枭望向皇宫的方向。
  皇宫诸多大殿堆叠在一起,密密麻麻,让人难以在极远处辨别出太后和皇帝的宫殿。
  但皇帝的宫殿在北,太后的宫殿在南,这还是分得清的。
  可此时,澹台枭却能清晰地看到,在南方的宫殿处,一道真龙金光冲天而起。
  这代表皇帝在太后宫殿。
  澹台枭背在身后的手,渐渐收紧。
  青衣斗篷清冷一笑:“这狗皇帝,气运都快尽了,还这般沉溺女色,简直不知死活。”
  闻言,澹台枭眼神骤然狠厉,猛地朝青衣斗篷掐去!
  青衣斗篷早有防范,一下跳出很远,冷笑道:“对我生气有什么用?整个京城的流言蜚语你堵得住吗?再者,这不是你亲眼所见?是真是假,你自己心里没有定论吗?”
  这番话更激怒澹台枭!
  他恨向青衣斗篷:“滚!”
  青衣斗篷也不与他计较,冷笑着离开了。
  澹台枭的冰冷的目光这才收回来,又落在南边的大殿处。
  他就那么一直站在山巅处,俯瞰整座处于低洼地势中的皇城,心中的愤怒随着那道冲天而起的金光,也逐渐攀升。
  从前他没有阴阳眼,看不到这些人体所谓的“气”,自然就不知道皇帝到底有没有在太后宫殿。
  可自从沈南栀为他治眼睛,意外打开他的阴阳眼后,他便开始有了一种窥探欲。
  这几日,他都会立于此地,看着属于皇帝的那道金色龙气,一次次在太后宫殿里待到天明才离开。
  他的怒气值,也一夜高过一夜!
  这一夜,他又是在山巅站到天明,直到看着那道龙气离开太后的翊坤宫为止。
  此时已是翌日天明。
  澹台枭的脸色阴沉如墨,一双凤眸阴鸷不已,眸底跳跃着仇恨的火焰,随时会喷发出来。
  “狗皇帝,总有一日你会死在本王手里!”澹台枭满眼恨意,又回了书房。
  人才刚到书房,就感受到书房传来的浓烈血腥味,以及一声隐隐约约的凄厉惨叫声!
  澹台枭心头暗道不好,急忙朝密室去。
  等赶到密室时,那血腥味更浓,里头还有凄厉的两道惨叫声!
  “嫡母!嫡母不要——不要啊!”
  “沈南栀,我跟你不共戴天!!!”
  闻声,澹台枭一下听出是林温言和杨永纯,他赶忙打开密室。
  林温言在石门从下至上开启后,像条疯狗一般往他这里爬。
  原本一身雪白,全都被鲜血染红,双手十指更是抓烂了,指甲都残破不已。
  林温言见他来,一下抱住了他双腿大喊:“表哥!嫡母她快被沈南栀害死了,你快救救她!”
  澹台枭一把踢开她,急忙冲进去查看画像里的杨永纯。
  只见那画像里的杨永纯从一个明显的血人,逐渐开始透明。
  那画像似一个容器,不断往外漫出血来……
  血腥味臭不可闻,还带着浓郁的黑色煞气,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往这边蔓延。
  澹台枭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还是毅然冲向画像,伸手抓入那画像中!
  当他的手接触到杨永纯的瞬间,大量紫气被杨永纯吸入!
  那原本快要透明的血人形体,也逐渐恢复了浓烈的血色。
  “姨母,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澹台枭凤眸冷透,又急又气。
  “是沈南栀把我害成这样的!她留给温言一个大阵,说是可以复活我,谁承想我和温言都险些丧命!”杨永纯哭得伤心,那魂体也在发抖。
  澹台枭这才来得及回头看去,只见身后的地上,的确有个血色大阵。
  他虽然看不懂上面的图案,却知道林温言并不会法阵,整个王府会法阵的人,就只有沈南栀。
  “林温言,这么大的事儿,你为何不告诉本王!”澹台枭愤怒不已!
  幸亏杨永纯没有完全消失,否则,他一定活剐了林温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