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晚弄不懂他的目的,难道是想要加盟开菜铺?
  陈叔有话直说,咱们做邻居这么久,不必如此客套的。
  陈安生轻咳一声道:是这样,我的杂货铺你也看到了,半死不活的,再开下去也是浪费精力,
  不如将铺子卖给你,你将中间打通,这样菜铺能装的货就越发多了,如何?
  杨晚蹙眉,好端端的,陈安生为何要卖铺子?
  陈叔可是遇上了事?若是我们能帮自然会伸把手,不用到卖铺子这个地步。
  陈安生挠着脑袋,看了一眼媳妇刘氏的脸色不敢吭声。
  刘氏白了他一眼,将他推到一边,自己站到杨晚跟前爽利的说,
  晚侄女,你陈叔说杂货铺半死不活都是大话了,实际每年都在倒贴钱,以前生活没压力,我也就随他折腾了,
  可如今家里的孩子到了上私塾的年纪,每月都得交不少束脩,若铺子还要持续亏下去,多少老底都不够他败的!
  说罢还瞪了陈安生一眼,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陈安生被揭了老底,尴尬的解释,也没有一直亏,前几年也挣钱的,只是近几年这条街陆续开了几家杂货铺,这生意才淡了,
  等以后定会好起来的!
  好个屁!我和孩子都要喝西北风了!你连进货的钱都是借来的,要不是被我发现,你还想瞒到什么时候?
  两口子就这么在杨晚跟前吵了起来,当然,大部分都是刘氏在单方面骂陈安生。
  杨晚很快抓住了重点,隔壁铺子经营不善,要卖!
  叔,婶,你们这铺子当真要卖?
  刘氏急切的说,这是自然,念着咱们做了这么长时间的邻居,这才来问问你要不要。
  是连铺子后面的宅子一起卖还是只卖前面的铺子?
  刘氏道,一起卖了,我们准备将欠的钱还了再买个小点的宅子,等安定了再做点小营生。
  杨晚点头又问,你们打算卖多少钱?我考虑一下。
  刘氏殷切的说,三百两银子,你看如何?
  杨晚微微蹙眉,隔壁铺子比自家铺子小,后院的住宅面积也没自家的大,要价却跟自家铺子的价格差不多。
  她是想将铺子扩大,可也不想当冤大头。
  杨晚故作为难道,我家铺子也够用,倒是不着急买,叔婶要不问问其他人?
  杨晚没说谎,自家菜铺虽面积不大,但放在铺子里供零售的菜也确实足够了。
  大部分批发和送往各大酒楼饭馆的菜都是直接从村里拉过来,称好重就直接送走,根本不需要太大的空间压货。
  毕竟蔬菜跟其他商品不一样,卖的就是一个新鲜,不能长时间存储,自然也不用买什么库房。
  刘氏着急的说,我们两家的铺子紧紧挨着,你们买了我家铺子只会有好处。
  若是因为价格,我们可以再商量的。
  铺子里越来越忙碌,杨晚沉吟片刻说,买铺子毕竟不是小事,我也需要时间考虑的,等我得空了咱们再商量可好?
  陈氏夫妻也不好再多说什么,毕竟买卖是你情我愿的事,若杨晚不买他们也没别的办法。
  等人走后明泽小声问,二姐,你不想买他们的铺子么?
  杨晚道:想买,但不能表现得太明显。
  明泽认真的听着,眼睛亮晶晶的。
  我表现的那么不热络他们依旧将价格定得很高,比市场价还高,我若是表现出急切的想买,那岂不是给他们抬价的机会?
  他们之所以定那么高的价就是笃定咱们会买,过段时间见咱们没什么动作自然会再来找我们的。
  明泽问:他们跟咱们不是邻居么?怎么还故意提那么高的价?他们是不是坏心眼儿?
  杨晚抬手揉了揉明泽的头,明泽你记住了,在商要言商,他们不是坏心眼儿,他们是咱邻居的同时,也是商人。
  在讲究情分前自己也不能吃亏,再说,他们做了那么多年生意,咱们才做人家一年邻居,哪有多么深厚的情谊。
  明泽还小,心思单纯,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这样做生意容易吃亏,有些事她得一点一点交给他。
  翌日,
  杨晚带着明泽与王大柱一道去隔壁平阳县看地。
  年前曾拜托他给自己找二百亩以下连成片的地,青阳县内没有合适的,便买在了平阳县。
  年前买了一百五十亩,前几日王大柱来说又有连成片的二百亩地要卖,问杨晚有没有意向。
  杨晚自然满口答应。
  自落户仓河村后,明泽还是第一次出这么远的门,他完全坐不住,把头伸出车外东张西望的。
  马车一路走了近五个小时才到平阳县,杨晚屁股都快不是自己的了。
  几人先去看了地,王大柱解释道,这片地原是本地地主张员外家的,他儿子中了举人多年,一直没能再进一步,
  今年想开了,准备卖掉部分家产谋个一官半职的。
  举人若继续往上考,前途自然越发坦荡,但进士不是人人都能挤进去的,多的还是像张员外儿子这样的举人。